渝疆上任疆主任满子在乱世时拒绝和萧家合作,因此萧家统一天下后第一件事就是夺了任满子的权,派重兵将其监禁。
后来太子萧玉麟上位以仁善治国,撤走了军队还任满子自由,但疆主之位仍然又朝廷指派。
任满子获得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渝疆和盲山的边境修建了城寨,买了大量的仆人和侍从。
现任疆主刘思玉一心想与他和平共处,因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任满子盘踞在此处。
明容一行人站在城寨外,除了她其他人的脸色都说不上好。
黑衣人和松鹤有些恐惧,而芳芸更多的是疑惑,探究。
“道长,我觉得事情不对。”
黑衣人悄悄和松鹤说话,松鹤同样也觉得不对,因此后退两步准备带着人撤退。
临走还不忘扯着芳芸。
“道长,别走啊,进去喝杯茶。”
就在此时,寨门突然打开,骑兵分两列出城将他们围住。
明容看着神色紧张的一群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后负手在背后,大摇大摆地进去。
芳芸挣脱开松鹤的束缚,紧随其后。
后边的人互相看着,无奈之下最终还是跟上前来。
然而等他们全部进来后大门突然关上,两侧突然冒出来弓箭手,个个弯弓搭箭准备着。
此时走在最前边的明容举起右手,高喝道:
“放箭!”
霎时间箭雨满天,纵使这些高手武功再高强也难以抵挡,很快死的死伤的伤。受枪倒地的那些人被明容补上好几刀,死得透透的。
一切发生的都这么迅速,等人反应过来时只剩芳芸和我爹两人了。
松鹤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芳芸,而她以同样震惊地表情看着明容,隐藏在袖子中的双手不住地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小孙女回来了!阿容,一路辛苦了。”
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僵住的气氛,芳芸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迈着四方步走来。
他身上披着薄兽皮的衣服,肩头立着一只小巧美丽的画眉。
他就是明容的外祖父,任满子。
他头发已然花白,可仍然保持着这个年纪没有的精神,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整个人压迫感十足。
任满子越走越近,被气势逼压着,芳芸倒退了两步。
“孩子,这两个人是谁?你的朋友?”
任满子嘴角含笑,可看他们两人却像是在看死人。
明容不屑地笑了一声,“朋友?”
随后抽出近旁的人的刀直指着芳芸。
那样的冷酷无情。
“落云派的余孽,赫赫有名的松鹤真人和他的女儿,芳芸。外祖父,人我给您带来了。”
任满子表面不动声色,可那双眼睛却好像要喷出火来,千年愁万年怨也止不住地外溢。
松鹤脸上的惊惧越来越重,他悄悄后退了好几步,甚至两股战战。芳芸看他这架势才明白“有仇”的意思,那可能是很严重的仇了。
任满子抚摸着画眉鸟,对明容使了个眼色,对方微微点头。
“来人,拉他们下水牢,分别关着。”
“是。”
两人被守卫带走。
路过明容时芳芸顿住了脚步,看着脸前的人眼眶湿润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i
“明容……”
“快走!”
她被使劲推走。
而身后的人却一言不发。
任家寨的水牢没那么简单。
被关进水牢的那几天两人不定时地被拉出来挨打,从鞭子到铁丝,受完刑之后再被扔进水牢中。
伤口沾水腐烂,迟迟不愈合。
不用受刑的日子,芳芸杵在水里盯着水面自己的倒影。太丑了,从没有这么丑过。
左半边脸到脖子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伤口很深,翻卷在外的皮肉都烂得发白,一动扯得生疼。
身体上的痛苦倒是让脑子清醒多了。
芳芸开始回忆起明容刚醒到现在的这段日子。
她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呢?
坐船的时候?
在老大娘家里的时候?
不,说不定更早,很可能是还没出颍南的时候。
也就是说,当自己在计划着她们安稳平安的未来时,她想的却是离开,甚至利用。
芳芸痛苦地闭上眼睛。
哪怕到现在,那人都没给自己一句解释,欺骗也好,辱骂也罢,哪怕是嘲讽。
什么都没有。
王府里的推心置腹和互相依靠仿佛是昙花一现,她都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相爱过。
或许一直是自己单方面爱恋。
平静的水面荡起小小水晕
——是芳芸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上面。
“吱呀——”
水牢沉重破旧的大门发出沉沉地惨叫,有人推门而入,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芳芸勾起一个嘲讽地笑:
“大小姐,怎么还愿意见我这个邪教余孽呢?”
明容面无表情,但背在身后的双手却使劲地攥紧,她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与悲伤。
可她脸上的疤,实在让人无法视而不见。
明容按动开关,拴着芳芸的铁链松开,原本被吊着的女人没了支撑一下子摔倒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