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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小说网 > 抢了死对头本命剑后 > 第12章 狡诈

第12章 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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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村里的仙人不称仙,名唤无相道人。

道人说:“世有天河,凡亡魂必经行此地。”

“我知道,”纪竹枝拧眉,“那河没什么特殊,但有传闻说它通往仙池,是真的?”

燕白问:“什么是仙池?”

道人答:“灵渊之水。”

灵渊,乃万年前仙人居住之地,后来无故消失。传说通往仙池的天河,在世人看来,也不过是哗众取宠的噱头。

“万古光阴如流水,死生一轮回。”

道人端坐蒲团上,八风不动,音容全无特色,见之即忘,也正是这寡淡至极的模样、含糊其辞的话语,让人捉摸不透。

燕白如鸭子听雷,看上去很是茫然,另三人亦如此。

道人默了一下,解释:“新死之灵沿河而行,去仙池走一遭,然后修鬼道、做恶魂,或再转世往生,重返人间。”

燕白懂了:“我们去天河截住卫钺?”

“不错。”纪竹枝骤然松口气。

燕白抬首,望进无相道人眼中,那里只有一片空寂,穿透这种寂静,仿佛能看到世间万物的出生凋敝。

她疑惑:“我是不是见过你?”

道人答:“我们终会相见。”

她问从前,他偏答以后,燕白觉得这人故弄玄虚。

纪竹枝背手道:“道人洞悉天机,能未卜先知。”

燕白:“……好吧。”

但也答非所问。

“那么今夜子时,天河见。”

纪竹枝拜别无相道人,又告知燕白地点,抱起小藤妖离开。

小藤妖打了个哈欠,伏在她身上神色恹恹,这神情让燕白想到冬眠的竹叶青,气息心跳都明显缓滞下来,蜷起身体进入梦乡。

纪竹枝不太喜欢这个梦。

梦境狭窄潮湿,昏黄烛光左摇右摆,将熄不熄,凌乱不堪横满大殿的,是一张张死人惨白面孔,她赫然在其中!

她看到壁画秾丽,浮雕棱角上挂着过分饱满的色泽,血线沿凹槽向下延伸,将九色鹿圣洁的躯体劈开,滴——答——

坠入水洼,溅到侧躺墙根的女人脸上,女人睁着双眼,一张美人面被殷红的液体割成无数块。

血泊中有尸首的倒影:红衣灼灼,正对她笑得开怀。

——这是纪竹枝的尸体。

咦?那她又为什么站在门口?

一片沾了暮雨的落叶卷进来,穿透身体,她怔怔抬脚,发现自己脚尖悬空。

她好像是鬼。

哗啦啦——

暴雨如注,粘腻的水汽模糊视线,她转身,看雨帘仿若一张崭新的铜镜,映照出背后两个身影。

左后方是残缺的半具尸体,右后方是带笑的红衣少女。

两张面孔碰撞在一起,红裙原来是被血染红,她们是同一个人,一为□□,一为灵体。

她们都看着她。

闪电“刺啦”撕开天幕,映照她神色怔怔,有种近乎窒息的迷茫。

那、那她又是谁?!

她看到自己身上飘出无数透明影子,有死灵、恶魂,还有、还有离窍的生灵,它们看她的眼神如此可怖,难道是她害死这些人吗?!

她忍不住后退,紧接着无数藤蔓从身体里爬出来,将这些灵体往回拖——

不!不要过来!

纪竹枝骤然睁眼,冷汗流坠。

室内昏暗,密密匝匝的藤蔓挤满房间,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连光线都遮得严严实实。

她冷声道:“走开。”

下一刻,晴光透过窗棂筛进来,小藤妖慢吞吞从她怀里爬出,脸色有些苍白。

纪竹枝一动不动盯着床幔:“我看到了什么?”

小藤妖出生不足百年,她也不知道:“也许,也许是预言。”

她道:“每根藤出生时,都沾染母亲身上的天地之力,这是恩赐。”

纪竹枝安静下床穿鞋,抓起小藤妖塞进怀里,疾步踹开门:“去天河,现在!”

“天河”只是凡间一条极宽广的河,支流众多。皇城共八条水道,主要水系都连通护城河,又向东汇入天河。

有人说天河水最寒凉,怕是水鬼作祟,实则水是水,鬼是鬼,水鬼倒不多。河水从凡间流向雪域,再远便不知道了,无数亡魂从凡界来,到灵渊生,全凭这天上人间交汇的一注水。

“冷死了!”船行深水处,男人给尸首上绑块石头,道:“赶紧的,扔完去喝酒!”

另一人将尸体踢下船,骂了句:“晦气!”

两个船夫装扮的男人摘下斗笠,露出凶神恶煞的面庞,矮个子的皮肤黝黑,高大那个脸上带着刀疤。

刀疤男人催促:“走走走!什么破地方,都是穷鬼,根本榨不出油水!”

黑脸男人:“诶!你看那是什么?”

河岸上有个抽条的人影,他们忙摇船过去,才看清是个女人——戴着金簪、珠钗、玉坠子。

“船家,过河。”

两人对视一眼,忙不迭将人迎上船,女人好似看不到船舱里凌乱的血迹,眼都不眨就上来了。

渡口荒凉,少有人烟,刀疤男人热情洋溢喋喋不休,女人却始终低着头。

等到一片湍急的水域,男人笑意散去,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逡巡:“打哪儿来的?知道规矩吗?”

女人不吭声。

“识相点——”男人抽出匕首,狞笑着:“值钱的都给老子交出来!”

他刀口血迹尚未干,步步逼近。

“疤佬!”黑脸男人大喊。

“怎么了?!”刀疤男人转身,忽然僵住。

只见船头涌动着潮水般的黑绿,不知何处来的藤蔓,瞬息挤满船板,还在源源不断往上堆簇。交缠的绿意爬上乌棕篷顶,有个细长的、凉飕飕的东西圈住他脚踝。

滑腻,拥挤,还有湿淋淋的束缚感。

他惊恐睁大眼——

黑脸男人淹没在绿意中,大张的口中涌出无数触须,隐约一阵咀嚼声后,船头漫流大片鲜血,只剩藤条蹭刮船板的动静。

女人吞咽口水,抬起一双布满血丝的绿眸。

**

燕白两手托腮坐在牛车旁,来往村民迎神送神,香案烛台齐齐摆着,烟气氤氲都看不真切。

后颈凉意阵阵,仿佛下一刻就要人头落地,她无奈叹了口气,转过去:“师叔有何事?”

莫风月就这样看着她,过分安静。

她换了一副皮囊,这双眼澄明一如往昔,莫风月忽然意识到——清净的其实不是眼,是心。

他想不通,明明性子顽劣,为何有这样一双宁静的眼?

他伸手挡住天光,躲到房檐下,压低了嗓音:“你觉得呢?”

“啊?”燕白只觉得他们一个个都不说人话,简直不知所云。

莫风月:“你觉得我有什么事?我该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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