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楚凉易的说法，三魂七魄俱全，能够在白天的凡间随意出现，只是林白序看不到而已。

六点半了，年一过，慢慢由冬开始转春，白天的时间渐长，林白序跟着父母走街串门，尽管早已成年，还是没抵得过父老乡亲们的热情。

回家时，口袋被各种糖果塞满，顺道被不少叔伯塞了红包，短短两个小时，林白序成了小财主。

爆竹声声响，家家开始煮初一的饺子，饺子里包着两枚硬币，两颗红枣，一是财运，二是鸿福。

林白序自觉吃不吃到无所谓，他运气就那样，也不缺钱，果不其然，一碗饺子下去，一个没吃到。

林听芸夹了一个，筷子底头收了收力，夹到林白序碗里。

“再吃一个，凑个六的倍数，六六大顺嘛”。

一个饺子在胃里也占不到多少地方，看林听芸动作就知道这饺子里有硬币或枣了，拿自家老妈无法。

饺子咬开，一颗略扁的大红枣正夹在馅里。

林听芸笑着又夹了一个咬了一口，咬着一只钢蹦抛到桌面上，“一枣一钱，今年会很好哦，哎，孩儿他爸，就剩你什么都没吃出来了”。

林诚筷子倒置，粗的那一面轻轻戳了戳盘中剩余的饺子，林诚就没林听芸那般柔和了。

夹起一个趁其不备，直接塞进了自家儿子的嘴里。

林白序无奈，差点噎死，咬了几下吐出最后的钢蹦，“爸，你跟老妈给我开后门呢？”

林诚不以为意，“过年图个好兆头，自家人谁吃到又有何区别呢？”

林听芸放了筷子，抬手摸了把自家儿子的软毛，“有你啊，已经是妈妈最大的好运了”。

林白序心下划过一丝暖流，恍然间，他好像在父母身上看到了两个相似的影子。

楚凉易手中抛着枚特殊的硬币，放到林白序枕头下面，离开凡间，那是一枚吉岁钱。

年初一到初七，亲戚来访，出门访亲，这几天跟着父母走亲戚，林白序晚上订着闹钟，不知道楚凉易在忙什么，连续几天，林白序都没逮到人。

初七这天晚上，在林白序再一次关上闹钟要睡过去时，没等到楚凉易，倒是再次见到了阿胤。

阿胤得到许可后，乖乖的坐在林白序大腿上，林白序食指屈起，轻蹭着阿胤肉嘟嘟的脸颊，阿胤偏过头。

稚嫩的童声轻快悦耳，说出的话却让林白序僵了僵。

“林大人，阿胤，可以称大人为娘亲吗？”

林白序倒吸了口气，捏着鼻梁，“嗯？为什么是娘亲不是爹爹？”

阿胤低头对着小手，“楚爹爹说，爹爹的夫人，阿胤要叫娘亲的”。

“嗯……”

所以上一世，他同楚凉易是这种关系吗？

林白序轻叹，“不可以啊阿胤”。

他堂堂一大男人，怎可被叫娘亲！！

不过，“叫小爹爹吧”，也不是不行……心跳的节奏好乱……

“好~”

阿胤起身，搂着林白序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林白序脸侧，“阿胤要走了，晚安，小爹爹”。

林白序仰躺回床上。

老爷子留下的那本书里有提过一个孩子的描写。

那孩子是国师巡游时在河岸边捡到的乞儿，后由当时的王爷抚养也就是楚凉易，林白序曾疑惑过，为何国师捡到的孩子要由王爷抚养？

书中有很多地方隐去了不少描写，就比如，战乱前后果是同王爷共处一室，本以为是商量国事，现在嘛……

咳咳，或许真的在商量国事吧。

林白序不禁红了耳垂，抬起胳膊遮住眼睛。

……

楚凉易神色凝重的看着碎裂的七座石像的位置上浮现的虚影。

地藏顶着副稚童的模样，随手把刚掏的鬼魂丢进封印阵内，手中的血水融进肌肤内。

“那家伙心思精着呢，不会不做两手准备的，这些石像大概还会重新聚合”。

“聚合的条件呢？”楚凉易挑眉问道。

地藏耸了耸肩，溜圆的大眼睛眨了眨，略显无辜，“我不知道啊”话音落下，地藏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空灵的回响。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

过了初七，事情就少了很多，林白序抽时间去了趟老房子，将那本书带了回来又翻了一遍。

北朝灭亡可以说是历史的必然，他本就是流亡人民建立的简易秩序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