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的刻刀卡在声纹分析仪齿轮间,刀尖凝着的荧光液正随着诡异声波震颤。顾隐宵的后背贴着观测台玻璃,那些嵌在皮肤下的星轨图突然开始渗血,在玻璃上晕染出濒死鲸鱼的轮廓。
"第四个了。"顾隐宵扯开浸透冷汗的衬衫,心口处旋转的星云图缺了一角,"听到鲸歌的人,心脏都会裂成珊瑚虫喜欢的六边形。"
谢昀突然抓住他手腕按在声波接收器上。缠绕在两人指间的荧光珊瑚虫开始发狂,在金属台面蚀刻出福利院那台老式留声机——正是十五岁那年,他们偷听母亲实验录音的机器。
冷冻舱门滑开时,腐坏的鲸鱼信息素扑面而来。顾隐宵的犬齿刺破食指,将血珠抹在谢昀颤抖的喉结:"呼吸频率不对,你想成为第五个死者?"
"当年母亲们在鲸鱼颅骨里..."谢昀的刻刀突然指向悬浮的全息屏,"...藏的是杀人频率生成器。"
翡翠耳坠残片在腥臭空气中重组。机械女声带着电流杂音宣读尸检报告:"死者太阳穴残留物检测到宿主DNA,与2005年6月23日记忆清除程序残留物吻合。"
顾隐宵突然轻笑出声。他沾血的指尖划过谢昀锁骨下新结的珊瑚痂:"那天我们不是在清除记忆...是在用鲸鱼油偷刻婚礼誓言。"
当警报声第三次响起时,谢昀正被按在声波发射器上。顾隐宵的星轨图缠住他脚踝,将人拽进灌满荧光羊水的观测舱。
"听。"顾隐宵的唇贴在谢昀耳后震荡的疤痕上,"这是母亲怀孕时听的安魂曲频率。"
谢昀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在血管里休眠的珊瑚虫突然苏醒,顺着泪腺钻出眼眶——每只虫体都发出微弱的鲸歌,在空中拼出五岁时的顾隐宵蜷缩在培养舱的画面。
"当年她们用这个频率压制我的自主意识..."顾隐宵的牙齿陷入他肩头旧伤,"...现在轮到你来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