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也就是学长的失眠好了吧。”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捡起地上的故事书就准备往回走,“那么再见。”
“喔,你不觉得自己被骗了吗?”见到我的反应,里包恩当时表现出一种兴趣,他拉低了帽檐,接着说道:“每天晚上跑过来,连你也应该觉得厌烦了吧。”
“这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我马上就回了一句嘴,对于这个见了一面就成了我老大的婴儿,我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于是下一刻我就再次被那个鬼畜婴儿给打倒在地。
正对脊椎的重击让我一下跪倒地上,身体上的疼痛让我一下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于是我只能弯着腰,双手撑着地来支撑失去力气的着身体。
脑袋有种仿佛脑震荡的感觉,一阵恶心感涌上喉咙,我先开始干呕,直接吐出胆汁。
等那些之后,我的身体才像感受到物理攻击,开始不停地干咳,直到咳出血才觉得稍微舒服些,但那个时候血已经自动从喉咙里涌了出来。
他那一击光凭杀意就让我感到极度的心跳加速,而真正实质上的攻击,则让我全身内脏移位,而且大出血。
我感受到杀意的速度远比身体感受到疼痛,然后流出血的速度快。所以我先是恶心,然后才吐血。
这样的实力····我真的比不上,我在心里想道。
“是没有关系。”里包恩看了一眼正在趴在地上不停地吐着血的我,眼睛里闪过一丝深沉的光,他擦擦他那把枪,然后动作十分自然地把它抵在我的头上。
“····”感觉得到太阳穴上枪支冰冷的触感,我抬起头,看向枪的主人,那个此刻嘴角正勾起笑容的婴儿,我的目光一下就阴狠起来,他是个威胁。
“呵呵,你还是管教得不够,不过我有的是时间。”见我目光凶狠地看着他,他低声笑了一下,声音明明很清脆,但带着一种意外地低沉感。
他的眼睛里却闪着极为冷酷的光,他弯着腰在我耳边轻轻说:“但我希望你不要妨碍我的教育,不管你是遵守约定也好还是真正关心。”语气尽显威胁之意。
“还有,你最好不要这样看一个比你强的人。”他抓住我的头,直接撞向了地面。
几次后,我已经满脸的血,虽然视力模糊了,但我还是保持着死死盯着他的动作。
“唉,还真是不听话。”当里包恩再次直视我的眼睛时,他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我从他的眼睛里除了冷漠没有看到任何可惜。
他伸出另一只手,直对我的右眼。
当他那只幼嫩而且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我的眼球时,我想挣扎却晚了。
他把手指直接插*进了我的眼睛里,动作快速得我连感应痛觉的时间都没有。
“滋”我右眼的视野里一下充满了红色,而脸上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睛里不停地流出来,之后便是一种至极的疼痛。
我条件反射的想闭起眼睛,但却被他的手指而阻止了我的动作,那细嫩的手指上的力气大的惊人。
他的手指触摸着的我眼球,之后则是整个没入我的眼眶。
一个婴儿的手指有多长我不清楚,但我已经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已经触及我眼眶的最里面,只需轻轻一钩,就可以把我眼珠子给整个带出来。
觉得再这样下去,我的眼睛就要瞎了。
于是我心一横,干脆不顾后果地直接挥手以手刀的形式切向他的脖子,结果他眼睛眨都没有眨直接抬起手臂就开了一枪。
“嘭”我的手臂马上被射中而开始流血,然后无力地垂下来。
我则借由这次射击的冲力而让身体往后移了一些,然后把头往后倒,腿也发力一蹬,拉长距离,至少他碰不到我的眼睛。
“知道牺牲手臂,来换取我对你眼睛的控制,你也算不错了。”他带着意味深长的冰冷表情看着我,举起那把像儿童玩具大小的手枪,将枪口对准我。
他开口道:“虽然九代目嘱咐过我,对你要宽容,不要下手太重。”他的语调轻柔却充满危险。
“但我觉得,一个下马威对你来说是必要的。”
“特别是对于还没有驯服的野生幼崽而言。”他看着我,说的话意有所指。
“天生不知惧怕。”
“只懂得向任何人挥动它那稚嫩的爪子。”
“它并不知道,猎人的一把刀就足以砍掉它所谓的武器。”
“真是可怜。”
“你说是吗?”里包恩一种嘲笑的姿态看着用剩下的手捂着流着血的右眼满脸戒备的我。
他勾起嘴角,笑了,“怎么,还不服吗,如果还不行,我干脆毁了你四肢。”
“嘭嘭嘭”他虽然这样说着,但其实已经连续开了枪,三枪过后,我双手双脚上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直觉。
哪怕我拉开了距离,我还是看不到子弹的轨道,更何况躲开了。
连受伤了,都是因为感觉到身上流血或者麻痹了,我才知道大自己中弹了。
这一刻,我才感觉到了死亡从所未有的接近,我看着眼前的婴儿,身体竟然先一步开始颤抖,不管我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当逃跑这想法在我心里一闪而过的时候,我有些惊讶,第一次有这种想法。
这就是害怕,陌生的情绪让我一愣。
“怎么,终于知道怕了吗?”他迈着步子,走到我面前,他的眼睛里依旧带着不属于孩子的成熟和阴狠感,他看着我,笑了。
“本来对付你,我是不需要用到枪的,但让你懂的强弱差距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有说服力了。”他看着他手中的枪,表情温柔得简直不像他刚用它作为凶器。
“这样也好,这就是我给你的第一个教训。”
“不要妄图挑衅比你强的人。”
他语气是如此冷漠,目光里阴森得让我一颤。
“我知道了。”我望着他,终于开口道。
因为我知道如果不这样回答,他肯定会直接杀了我的。
于是我屈服了。
这是我第一次低头。
也是第一次妥协。
也是第一次如此讨厌一个人。
哪怕我其实只是第三次见到他而已。
第一次我见到他,他成了我的老大。
第二次我见到他,他成了我学长的家庭教师。
第三次我见到他,他让我知道了何所谓恐惧,妥协。
我所谓的骄傲,只不过只是他可以一击就碎的泡沫,如此轻易。
我真的,真的,讨厌他。
“你懂就好。”他歪歪头,眼睛干净纯洁,声音依旧粘糯柔软,只有外表,他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是的,老大。”我再次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个笑容,只是有几分真几分假,他清楚我也清楚。
我讨厌他。
甚至可以说是恨了。
所以····要杀了他。
虽然还得等好几年,但我有耐心,我面上笑眯眯地,但在心里确实冰冷地想道。
之后多亏学校医务室高超的医疗技术和我强大的恢复能力,才没有让眼睛有很大的伤害,只不过每回看到那个鬼畜,我右眼睛就疼啊。
于是之后我的确不敢正面和他起冲突了,但偷偷下绊子之类的还是行的,所以那段时间我每回受伤都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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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应该把学长交给那个讨厌的婴儿的。
哪怕这是九代目爷爷的命令。
那个冷酷无情的家伙,只会让学长变得更加糟糕,虽然学长的确强大了。
我觉得我突然变成了那些电视剧里失去孩子的父母,开始不停地埋怨周围的人,不管是里包恩,
九代目爷爷,当然还有····我自己。
这是我的错,不管情况再怎样,我都不应该放他一个人的。
哪怕那个时候我已经快死了。
学长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这点我很早就明白了。
他需要有人支撑着他,不管是精神支持或者武力支持。而现在他的那群看作亲人的手下不在这里,他是如何坚持地下去呢。
我不该用我的性命来逼他做选择的。
其实那个时候,我还可以行动,如果不是为了和白兰同学的那个赌约,我也不会让情况看起来是如此严重,为的只是看迪诺学长会如何选择。
一开始受伤的时候,其实我是有体力可以带着学长逃出去的,哪怕照白兰的话来说,只能一个人可以出去。
给自己留后路,从来是我和白兰这类人的共同特点,他在荒岛上对我的性格猜测是准确的。
但因为我为了让选择更加艰难,才故意让学长背着我走回了通道的入口处。
这段时间,我的伤势才加重了,而且我光想到也不止这个选择。我故意让自己处于了危险的境地,借用学长的手。
当中毒的那一刻,一个新的想法冲入我的脑海里。
他们说我不懂爱。
那么,如果我为了学长死了呢。
不是那种靠我自己度过的九死一生的情况,那样他们再怎么看也只会觉得我只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因为我很强。
所以要做到的是,我快死了,而被学长救回来了。
这样的情况,才可以让他们认为我是真正的愿意牺牲自己,去救学长。
没有人会真正那自己的命开玩笑。
这是所有人的认知,也是一个大的盲点。
利用这点,不允许我回日本的家光大叔也不会有怨言了吧,因为他从一开始的理由就是我不懂爱。
这样,根据我和九代目爷爷的约定,我就可以回日本了。
我懂得了爱,力量上的控制有了很高的提高,这难道不就是九代目所说的成长吗。
让自己处于生死边缘,这是一场赌注。
胜利我就可以回日本,失败····不过是死亡罢了。
所以关键在于迪诺学长。
他是否能救我,这就是这场计划的成败条件。
但我相信,迪诺学长是可以救我的。
所以我把我的命放在他的手上。
就像那只红兔子所说的一样。
我利用了他。
哪怕学长他是真心对我好。
他不该死的,如果我没有实行这个计划的话。
我有着可以让两个都活下来的机会,和力量,但我却没有用。
是我主动放弃了。
所以我该感到歉疚吗。
而我有资格感到歉疚吗,我看着学长安静地宛如睡眠状态的躯体,心里一瞬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我错了。”我将手放在学长的脸上,轻轻地开口。
学长不该因为这个死的。
他死的真正原因,是我的私心。
也许是我的错局,我竟然觉得学长渐渐有了呼吸,连脸上的温度都有所升高,开始带着红晕。
“如果你吻上去,那个白痴也许会跳起来也说不定。”一个粘糯的声音调侃道。
“吻?你在开玩笑吧,以为是睡美人吗。”听到那话,我条件反射地吐槽了一句,然后我突然意识到这是谁的声音,我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了一个极为意外地身影,我颤抖地抬起手指着他,“里包恩。”
看到他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间房里之前除了麦克和学长,还有第三个人。
而之前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没错。”里包恩似乎很满意我惊悚的表情,他眨眨他那双纯洁地大眼睛,带着嘲讽的表情看着我,“这么久没见,你依然还是一副蠢样。”
“····”面对他,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还口,因为不管我回答什么,他都会打击我的,所以我决定不还口。
面对毒舌的办法,除了保持自己心平气和以外,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啊。
特别是这个毒舌还是个鬼畜的情况下,一时间我在心流满面。
“还有,迪诺你这个白痴还躺在那里干什么。”见我沉默不说话,里包恩把目光转移到床*上的迪诺学长身上,他直接开口,“这次的惩罚就算结束了,你快把你那爱操心的学妹吓死了,迪诺。”
“什么。”意识到里包恩说的话,我连忙去看学长的脸,果然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之前感觉到恢复呼吸什么的,不是我的错觉,而是他根本没死。
“吓到你了吗,阿和。”学长眨眨那双湖绿色的眼睛,看着我笑了,笑容依然温暖的如同三月的春风。
“没有。”我的表情一下冷下来,把刚才拿下来的白布再次盖在学长脸上,“你给我好好躺在这里,学长。”
“哎呀。”学长一惊,但还是乖乖地躺在那里不动了。
我现在不想看到他,因为我觉得我受欺骗了。
我转头看向旁边的里包恩,我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里包恩。”
“还能是怎么回事呢。”里包恩依然无辜善良的表情看着我,虽然他不是可以摆出这幅表情,但他那种婴儿脸就是能有这个效果。
“不过是列恩新生产的子弹,我想试试威力而已。”
“刚好迪诺这个废材做错了事,给他个惩罚也不错。”
“这种弹药叫做假死弹,可以让人保持死亡状态。”
“至于效果,你很清楚了,不是吗。”说到这,他对我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以你现在的观察力,都没有看出迪诺是假死。”
“他的脸色如此健康,哪像死了的。”
“认为他死了的最主要原因,恐怕是因为你没感觉到他的气息吧。”
“你还是这么自大,只相信自己的感觉。”
“不过可以瞒过像你这样的高手,这种子弹的作用相当不错。”他看我的眼神满是鄙视。
“那麦克为啥哭呢?”我开口问道,这也是一个让我误解的原因,没死,他哭啥啊。
“那个家伙被你那个同学用粗针管抽了五次血了,每回超过八百毫升。”里包恩用一种理所当然地语气说道:“因为快到这次抽血时间了,所以他哭了。”
“····”我沉默了。
白兰,你到底干了啥,竟然让麦克那个大叔哭的仿佛死了儿子一般啊。
“而且你这回可让我看了场好戏,不得不说,你刚才的表情的确娱乐到我了。”里包恩歪着头,看着我,目光纯洁地一套糊涂,他粘糯的语调说着异常讽刺的话语。
他勾起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我表示很开心。”
“····”
我擦,谁娱乐你了。
我是真的伤心了有没有啊。
一时间,我觉得我的心情承受力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气的头有些发昏。
于是我把头猛地撞向旁边的墙,瞬间我头上马上出血。
“阿和,你怎么了。”学长本来通过那块白布的缝隙偷偷观察着事情的动向,但看到我的举动时,连忙把白布拿下来阻止我。
“别拦着,那个家伙只不过是气糊涂了。”里包恩瞥了眼着急的学长,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姿态悠然地说道:“让她发泄发泄也好,不然迟早得吐血。”他再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真的就在为我好一般。
“噗”听到这句话,正在撞墙的我还真的一口血喷了出来,血一下就染红了洁白的墙面,甚是惨烈。
“阿和。”学长连忙扶着了正在吐血的我,眼睛里写满担心。
我朝他摆摆手,表示我没有事。然后我继续目光凶狠地看着里包恩,而里包恩仍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学长看着我和里包恩,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里包恩,你就不要再气阿和了,她现在的身体真的不能再吐血了。”
“我没有事。”我倔强地回到道。
“那个白痴才不会有事呢,毕竟在我的枪下她可是活了那么久。”里包恩再次对我露出个看似赞赏实则讽刺的笑容。
他擦擦手中的枪,眼神嘲讽,“她可是第一个呀。”
“就像我以前说的那样,你要觉得荣幸,懂吗。”里包恩用一种恩赐的表情看着我,十分睥睨,就像在看地上的蚂蚁一样。
我觉得我都快脑充血了啊。
他那鄙视的眼神一下正戳我伤痛之处。
“噗。”于是我再次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你····”我伸出手指颤颤抖抖地指向那个鬼畜的婴儿,只觉得血压上升到我控制不住的程度,伤口再次火辣辣的疼起来。
本来就没好的身体再次软下来,头开始发晕,视野也开始模糊。
最后我眼前除了学长担心的脸,就是里包恩那个鄙视的眼神。
于是昏迷前,我想道。
我,朝利和。
讨厌那个叫做里包恩的婴儿。
甚至可以说是恨了。
所以如果有一天他落在我手里····
我一定要整死他啊,我在心里狠狠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