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后面两次知道会死后,那个孩子再也没露出第一次那种知道会死的时候的那种解脱了的表情,反而开始目光平淡,眼睛里带着厌烦,说话的语气也开始有点欠揍起来。
更不用说那些明显带着不同占卜问题而来的客人了,否则这两天我也不会因为不同的占卜内容而导致不停地吐血。
如果每一天问同样的内容,我就可以只占卜一次,后面给同样的回答就行了。
所以这个马戏团的时间肯定是走动的,我想道。
不知道在马戏团外的Xanxus现在情况怎么样,他那边的时间走向是不是在重复。
之后我继续看着玛蒙,等待他进一步的解释。
幻术方面,他作为顶尖高手可定比我这个半吊子的神秘侧占卜师强。
“时间流速还有人物变化,也就是说,这不是单纯的幻术那么简答。”玛蒙看着我说道:“单纯的幻术师只依靠自己,不直接本人进入幻术操作,是做不到这点的。”
什么意思,我看着他想道。
“呵,什么意思,能在幻术里,针对你这种血统级别的魔女产生伤害,并且封印我的幻术能力还有老大的记忆,那么只能说明····这个最外层的幻术至少也有同等级魔女参与了。”听到我心里想的问题,那个婴儿幻术师露出一个冷笑,恢复了之前他还拥有力量时的倨傲。
他总结道:“不只是马戏团这边,最外层的基础幻术肯定利用了魔女的力量,要么是幻术师和魔女直接合作,要么是幻术师借用了魔女的法阵。”
“在当初魔女数量还多的时候,幻术师和魔女从来是一个很好的组合。”不知道想到什么,玛蒙低声补充了一句。
直接合作?听到这里,我想到了之前还在黑手党学校,和白兰一起解决钟塔那个诅咒的时候,风太好像提过那个学姐死掉后,就是学校的幻术老师和一位神秘科老师合作将整个钟塔封印起来的。
这个幻术师婴儿的分析的确符合我从风太那里听说的情况,我想道,他应该没有骗我。
然后我不禁在心里问道,那怎么样出去呢?
“哼。”那个婴儿冷哼一声,模样看起高傲了。
虽然现在他现在满脸伤的样子,配上那张婴儿脸,做出这个表情只会显得可怜巴巴的模样。
看样子有答案了呀,于是我用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结果面对我的问题,他只是非常简单直白地回答了一句“我怎么知道。”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他瞥了我一眼,打了哈欠,然后用着粘糯的语气说道:“我困了,要睡了,别打扰我。”说完直接转身走了。
看着直接跑到帐篷角落里那张小床上,盖着被子睡觉的婴儿幻术师,我沉默了。
这睡觉的速度还真的和里包恩那家伙差不多了。
好吧,果然这次解决的关键还是要通过这个幻术师婴儿吗,我思索道。
但他应该还有没有说的东西,毕竟刚才他提起幻术师和魔女的时候,那种自傲的神态表现地太过于夸张了,反而有种虚张声势隐瞒其它消息的感觉。
如果放在外面现实世界,我肯定不会怀疑,毕竟作为顶级幻术师他本来就是这种性格。
但现在他才挨打不久,现在面对我会小心谨慎一些,这才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幻术师应该做的。
毕竟他知道失去幻术能力后,婴儿的身体在我面前没有任何优势。
不要紧,就等他做好心理准备告诉我吧。
反正还有时间,我垂下眉。
看来之后占卜完的样子要表现地更惨一点,这个幻术师婴儿可不是那么好骗的,我捂着下巴琢磨道,要让他的危机意识更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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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我和这个幻术师婴儿继续在那个占卜师的帐篷里给人占卜。
也许是那个那马戏团团长怕我真的吐血身亡了,于是减少了每天前来占卜的客人。
而我看着那些占卜问题,只能感叹了,这都是哪个时代的政治问题啊。
当我再次在占卜完后,因为吐血而倒下,被搬到马戏团的帐篷里休息的时候,我心里十分忧伤。
实话讲,我真的完全没想到这种以前在我看来,十分轻松的职位也有这种陷阱,想到这里我叹口气。
之前在和风太一起在并盛街道帮那些居民做占卜的时候,我可没有像现在这样,只是做几次占卜就会吐血的呀。
于是我只能虚弱地平躺在床上,因为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已经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而因为失血过多,我的视线都有些模糊,甚至都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于是干脆闭着眼睛,来缓解一下那种眼前发黑的眩晕感。
虽然,我感觉这样的失血量应该早就昏迷了。
但事实却是,我意外的非常清醒。
所以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我还能判断正朝我走过来的,是那个幻术师婴儿。
因为怕我死了就少了合作伙伴,所以每次都是这个婴儿来照顾我。
他端来一盆热水,用热毛巾给我敷眼睛。
“哼,还说救我呢,你现在这副样子自己都救不了。”他说话奶声奶气的,本来十分可爱的语调,但内容却极为刻薄。
而他说话的语气,直接就让我联想到了那个还关在复仇者监狱的蓝发幻术师。
让我不禁想道,看来果然所有幻术师的毒舌都是天生的,嘲讽人的技能真的满分来着。
之后他没开口,只是坐在我的床边,而我躺在那里,一时间场面有点尴尬。
于是我照着前几天的交流的经验,开始准备在脑海里想一些话题,来打破这种安静的氛围。
结果我还没想到一个好的话题,那个紫发婴儿直接自己开口。
他说道:“你和伊斯特勒家的那个孩子不一样,所以没必要勉强自己占卜。”
什么不一样,我感受着眼睛上热毛巾的温度,然后在心里想道。
好吧,原来玛蒙竟然知道风太吗。
果然血脉稀少的神秘侧,还是互相了解一些东西的,我思考了一下。
“他是根据星星得到的现在已有的信息,算是占星师的一种,和你不同。其实和他一样,我也有一些手段,能拿到现有情报。”了解到我的问题后,玛蒙接着说道:“而你和我们不同,你看到的,则是未来,付出的代价自然完全不同。”
他的语气很轻,也很细软,就像个普通的孩子一般。
代价?我在心里想着这个词。
“我认识的拥有占卜力量的人,从来没有活过四十岁的。”他瞥了我一眼,十分平静的开口:“其中有一些甚至在十几岁就死掉了,所以那个马戏团团长看到你才会这么吃惊,拥有占卜才能还活着的魔女实在很稀少。”
是吗,原来占卜才能这么稀有吗?我想道,但周围的人都没有对我说过这点。
这么说来那个诅咒事件中死掉的学姐也说过,我是她看过最有魔术资质的人,却一看就知道周围没有人教过我利用这种力量。
之后我还等着玛蒙再说些什么,结果等了半天却是那个婴儿又要离开去睡午觉去了。
对于他这么快困了,我只能抽了抽嘴角,套他的话真的太不容易了。
我躺了一会儿,觉得身体好了一些后,就伸手把敷在眼睛上的毛巾拿下来。
然后我把枕头放在背后靠着,选择半躺在床上。
因为我的床位置正对帐篷门口,所以我可以看到外面的样子。
其实现在正是中午,所以外面天朗气清,阳光正好,帐篷外显得生机勃勃的样子,完全没有被这个马戏带着的死亡气息所感染。
我正在那里发呆,然后就看到那个在这个马戏团的幻术里,前几天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的绿发孩子。
他还是像之前每天经过我一样,经过了我的帐篷门口。
看着还活着的他,我心里有些复杂。
其实今天早上他去表演节目的时候,像前几天一样问了我他会不会死的问题,
然后出乎意料的,看着那双翠绿色的眼睛,我预感到他今天不会死,于是摇摇头。
结果今天上午节目表演完,他还真的没有死在任何一个马戏团节目上。
于是活下来的他就开始到处闲逛了,因为奇怪的举止和欠揍的说话语气,被周围的人深深嫌弃了。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只是因为耳力很好的我,刚才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听到了他在附近语言挑衅了好几拨人,然后被追着到处追打了好久。
其实要不是我几个小时前给他占卜,预感到他今天不会死,以这种欠揍的性格,我都觉得他活不到明天了。
但他身法似乎挺灵活,所以被追了打了几个小时,就是没有被追上。
反而是那些追打他的人接着去马戏团帐篷里表演节目,死掉了。
实话说这种招仇恨的性格,我看着还是挺感叹的。
不知道如果把他和蓝波丢到一起,会是谁先疯,我想道。
当然也只是想想,毕竟这个小家伙只是存在于玛蒙记忆里的人物,现实中应该早就死掉了吧。
而在我选择从床上坐起来半躺着的时候,这个喜欢惹麻烦的家伙已经在外面饶了要几圈,似乎发现外面没有人可以挑衅了。
等他再次经过我的帐篷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我,就选择走过来。
不过看他走到我身边,我还是挺感动的。
毕竟除了玛蒙那个被迫照顾我的家伙,这个马戏团就没有人关心我。
因为下午没有他的节目,所以他就把脸上的油彩洗掉了。
于是光看那白皙的皮肤和乖巧的脸,一点都不像刚才在外面穿着小丑装,脸上涂着奇怪油彩,到处被人追赶的熊孩子。
结果这个看起来六岁,有着漂亮五官,但表情可以说面瘫的孩子,直接坐在我床边,自顾自吃了一口苹果,用平淡的语气开口:“你看起来快死了呢····想吃苹果吗,可我只有一个,就不给你了。”
听到他的话后,我沉默了,然后忍住了直接一拳揍上去的想法。
算了,我可是面对过蓝波的。
这种程度还好,我在心里暗自劝着自己。
也许是见我实在不想搭理他,那个嘴巴也十分毒的孩子终于还是开始老实地啃苹果了。
他眨着翠绿色的眼睛,到处打量了一下帐篷里面。
对于他的好奇,我倒是很理解。
因为他前几天都是上午就死了,当然没有机会到我的帐篷里看看。
而看到帐篷里的角落里还有睡着的玛蒙的时候,他眼睛一亮。
见他似乎觉得无聊,准备去招惹那个睡着的玛蒙的时候,我及时拉住他的手,强迫他就坐在那里。
虽然我幻术中这个身体应该只有五岁左右,而那个孩子也只有六岁的样子,所以我还算轻松就强迫他坐着别动了。
这身体虽然比我现实中虚弱很多,但爆发力和速度方面很强,只是体力方面的确很弱。
否则我也不能拖着这个身体从那些追杀的骑士手里逃脱了。
安静,我抓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暗示道。
被我突然抓住,他似乎吓了一跳,就这样瞪着绿色的眼睛看着我。
在那双清澈干净的绿眼睛里,我看到了我有些冷漠的脸。
“····”也许是我眼神太可怕,那个刚才还到处挑衅的孩子立马点了点头,也跟着打着手势说自己会听话的。
见他老老实实地承诺了,我才松开了他的手,继续半躺在床上。
也许我之前表达的意思有点含糊,那个喜欢惹事的孩子硬是坐在那里不敢动,也不敢离开,仿佛我是一个吃人的妖怪一样可怕。
对此我叹口气,然后想说,我有这么可怕吗?
而且我只要他别去吵玛蒙就行了,他如果离开还是可以的。
我刚想找一张纸,写字说让他可以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我给你唱首歌,然后就让我走吧。”那个绿色头发的孩子,低垂着头,这样乖巧地坐在我旁边,他的手里拨弄着的是他不吃的苹果核,然后开口。
可以的,躺在那里,我点点头。
好吧,看来还是比蓝波识相一些,知道闯了祸再做些事讨好我一下。
对于熊孩子这样就不错了,我在心里想道,等会儿不管他唱的多难听,都可以示意他走了。
那个绿发的孩子本来还因为我的威胁有些恹恹的,得到我的点头示意后,一下子觉得有救了。
瞬间他就精神起来了,眼睛一下充满了活下去的神采,然后开始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然后张开嘴开始清唱起来。
本来会以为会响起仿佛噪音的曲调,但没想到那个刚才还在吵闹的孩子,嘴里却哼出了我听不出歌词的曲子,显得极为舒缓婉转。
而他唱着的歌曲,我照理来说应该没听过。
但我却莫名觉得熟悉。
那悠扬的语调,甚至让我朦胧间想起了所谓的挽歌。
似乎在很久以前,我就听到过很多次一样。
这首歌唱了几分钟的样子,我一边听着一边看着那个唱歌的孩子。
突然想到了我曾经和那个蓝发幻术伪装成的小米,说过一个类似玩笑的承诺。
那就是如果他唱出可以打动我的曲子,我就给予他想要的东西,剑或者王冠任他挑。
好吧,如果这歌是小米唱出来的,我还真的就得完成那个承诺了。
然后我摇摇头,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可笑,毕竟那个蓝发幻术师都不一定还认为他是小米吧。
“我不要你给我王冠那些,那么我可以离开了吗?”唱完歌,已经自觉站起来准备走了的绿发孩子,在急切离开前,还是看着我问道。
听到他的话,我没有直接点头,而是看着他。
然后我在手边的本子上写了一行字“之前你可以走,但现在不行了。”
“什么意思。”他眨着绿色的眼睛问我,然后正准备转身跑的时候,我直接从床上站起来,抓住准备离开的他。
考虑到他的年纪还小,我也没有一脚踢过去,而是快速移动到他的身后,抓住他的肩膀,不让他继续逃跑。
他转过身来,露出一副快要吓哭的样子,眨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和我。
当然我没有因为他可怜的样子,就同情他,毕竟我现在吐血吐得比他可怜多了。
而我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在心里想道:“来,说说看,你是谁?”
不用看镜子,我也知道我现在的眼神应该很可怕。
要知道我刚才可没有写过的王冠那些,只在心里想过。
而听得到我心里想法的,这个幻术里我只碰到了玛蒙。
那些只由记忆塑造出的幻术人物,应该不可能听到我内心想法,我想道。
这个孩子身上有可疑的地方,说不定是个关键。
我本来只是想吓一下眼前这个孩子,但没想到他似乎被吓傻了。
然后下一刻,他竟然直接开始喊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啊,救命救命,魔女妖怪要吃人了!!!!!”
“好可怕哇呜呜”然后喊着喊着,他就直接坐在地上,开始大声地哭了起来,显得十分伤心,似乎被吓到了。
额,现在尴尬了,我看着在我面前哭的非常凄惨的孩子,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好吧,接下来怎么办,我看着被哭声吵醒的玛蒙,他已经从他那张小床上坐起来了。
他正睁着蓝紫色的眼睛看着我和旁边哭得凄惨的绿发孩子,眼神十分冷漠,似乎在说我这个时候还有时间去欺负小孩子。
唉,我真的挺无辜的,我摇摇头。
不过起码这个孩子是个线索,那就行了吧,我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