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泠和白陆英相像的只有那一双眼睛,那双瑞凤眼远观给人一种凌厉的冷然,林泠这份是未展锋芒的疏离,而白陆英的确是被岁月打磨的沉淀。
迷迷糊糊的,林泠靠在白陆英的手臂上睡了过去,她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没有沈如故,不在林家,那是她前所未经历过的光景。
那是在圣洁的教堂里,琉璃窗将阳光投射入教堂落到地上有五彩斑斓的光晕,教堂很静,宾客很少,但是林泠看到了一个人坐在长椅的最前排,那个人就是白陆英。
她含着泪又带着笑,是欣慰是感动是幸福,十字架之下,林泠穿着洁白的婚纱含泪带笑的抱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身子挺拔,笔直的脊背在拥抱他最爱的人的时候弯下,他拥的很紧,又怕拥的太紧勒到林泠,所以拥抱的时候他高兴的有些颤抖。
那个男人要抬起头的时候林泠忽然就醒了,窗外早就漆黑一片,自己趴在病床上身上搭着一个薄毯,床头柜上留着一个小夜灯,而白陆英早已不在病床上。
林泠忽然起来的瞬间遗忘了梦境,努力回想却被遐思干扰,于是了了作罢,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纯白的梦余的全然不记得。
今天是这些年来为数不多的安然入睡,对于平常人来说入睡是一种全身心的放松,但是对于失眠者来说却是一种煎熬,林泠这一觉睡的着实舒适,有一种弥留很久的疲倦霎时间消散的舒爽。
林泠望着病床旁没有医院的病号服便知道白陆英并没有走多远,林泠将薄毯叠整齐放置在床头,刚刚开门走出去就撞上了一个人,那个人身材健硕林泠撞上去那人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林泠撞了个趔趄。
那人顺势拉了林泠一把,林泠抬头看向那人。
是个男人,有点面熟。
“林泠?!”那个男人有些惊喜的喊道拉着林泠的手用了些力道,林泠微微蹙眉,对于眼前的人她真的没有什么印象更别谈认识,林泠礼貌性的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臂从他手里拽出来。
见林泠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魏眠多少有些失落,见是自己不清不楚的就拉着林泠,怕是换是自己都会不高兴,魏眠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是我太激动了,我是魏眠,经融系的那个魏眠,曾经还跟你表过白呢,你不记得了?”
林泠细细想了一下,似乎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是有这么一个人,好像大学的时候就属于系草级别的人,喜欢打篮球,林泠每天下午总是会被一群女生拉着一起去看。
但是林泠记得自己和他并没有多少交集,他说的告白林泠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时的林泠对于沈如故之外的男生都没有多大的兴趣,当时年少满心都是沈如故,经过这些年的岁月沉淀,林泠才将对沈如故的情感压制心底。
因为沈如故足够好,所以在林泠眼里,魏眠并不会给她多少惊艳,唯一的印象是喜欢打篮球,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林泠为了避免氛围尴尬,故作想起来一般道:“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这些年你成熟了很多我都认不出了,你生病了吗?”
言辞中规中矩,挑不出错处,带有客套的关切。
“不是我,是我姐。”
对于魏眠的回答林泠并没有多少的兴趣,却还是故作关切的问:“你姐要不要紧啊,需要我帮忙吗?”
这话是客套,林泠故意让魏眠听的出来,两人心知肚明却不戳破。
“没事,就是没日没夜的工作有些低血糖,输完液观察一晚上就可以出院了。”
魏眠自知两人已经没有聊下去的话题了,很明显林泠也不想和魏眠多有纠缠,魏眠也识趣客套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林泠见魏眠走远松了一口气才放下脸上的笑容和虚假的关切,林泠松口气的神情此时此刻正不偏不倚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里,那人微微蹙着眉望着林泠的眸子里是一种很复杂的神色。
林泠转身正巧碰撞上了那人的眼眸,是顾晔承。
顾晔承相比几天之前显得有些疲惫,他的手上缠着纱布,有轻微渗血的现象。
两人皆是不语,静静看着对方,林泠不知道顾晔承将刚刚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最后松懈表情的那声叹息。
对于顾晔承会出现在医院,林泠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意外,他为什么好巧不巧的偏偏在这家医院的这层楼和她碰上了,是不是……
林泠想到了顾晔承会不会擅自来见白陆英,心下有些慌乱,白陆英的病情不稳定,如果让她知道了林泠和顾晔承的事保不齐会不会加重病情。
一时失了分寸,出口的言语都捎带了凌厉:“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