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轮舱内的咸腥味浓得化不开,像被封存在深海二十年的旧梦。沈砚的手电筒光束扫过防水木箱,鲨鱼标志在霉斑下若隐若现,箱角刻着极小的"Ω"符号——与林淮戒指上的水母触须图案 identical。
"1998年9月17日,"林淮的声音在金属舱壁间回荡,他踢开脚边锈蚀的罐头,露出底下的航海日志残页,"那天凌晨两点,你父亲用这支笔在日志里写下'LF已失控',半小时后,监控拍到我父亲拿着带血的鲨鱼牙齿和他争执。"他举起手电筒,光束照亮墙上斑驳的血迹,形状像极了鲨鱼张开的嘴。
沈砚的指尖抚过木箱接缝,防水油墨下隐约透出珊瑚纹路。他想起父亲笔记本里的最后一段:「防水油墨藏着十二颗牙,每颗都咬着无辜者的血。」当他用紫外线灯扫过箱盖时,鲨鱼眼睛位置突然浮现出荧光数字——091712,与博物馆鲨鱼标本入馆日期分秒不差。
"这些箱子里装的不是建材,"林淮踢开另一箱,露出里面泛黄的羊皮卷,边缘烫着鲨鱼牙齿形状的火漆印,"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南海沉船文物,每一件都沾着走私犯的血。"他拿起卷首的照片,年轻的林枫搂着七岁的林淮,背景是"ptune-12"货轮的驾驶室,桌上摆着与沈砚手中 identical的鲨鱼牙齿标本。
沈砚的后颈突然被什么东西抵住,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瞬间绷紧。林淮却轻笑一声,从他衣领后摘下只发光的水母——触须上系着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他们手中的文物。
"鲨鱼的眼睛无处不在,"林淮捏碎水母,荧光在掌心蔓延成血迹形状,"三年前我在隧道遇袭,子弹擦过后颈时,看见凶手袖口的水母纹身。那时我就知道,当年沉下海的不是秘密,而是想保守秘密的人。"
远处传来金属摩擦声,货轮突然剧烈晃动。沈砚被林淮拽进通风管道,手电筒滚落在地,光束照亮天花板上的弹孔——十二处枪伤,排列成鲨鱼牙齿的形状。林淮的呼吸拂过他耳畔:"还记得你父亲的警徽吗?编号091712,是我十二岁生日那天,他亲手塞进我掌心的。"
管道尽头透出微光,沈砚爬出去时撞见满地空弹壳,中央摆着个防水铁盒,盒盖上刻着双鲨交颈的图案。林淮的手指在盒盖上敲了三下——与三年前暴雨夜确认身份的暗号相同,锁芯应声而开。
盒内是盘旧录像带,封皮写着"ptune-12 1998.09.17"。沈砚刚要触碰,林淮突然按住他手腕,瞳孔在幽光中收缩:"鲨鱼feeding time到了。"通风口传来皮鞋声,至少三个穿黑衣的人正朝他们逼近,袖口的水母纹身随动作明灭。
林淮拽着沈砚冲向货轮底层,海水从锈蚀的裂缝渗入,在地面汇成闪烁的水洼。沈砚踩到个金属牌,捡起时发现是林枫的船员证,照片上的男人对着镜头微笑,领口别着枚与林淮吊坠 identical的鲨鱼牙齿。
"1998年台风夜,"林淮踢开堵住通道的木箱,露出后面的暗格,里面堆满标着"LF"的防水文件袋,"你父亲想带我们逃走,我父亲却把我们锁在12号舱。他说外面有鲨鱼,比深海里的更可怕。"他声音突然沙哑,"后来我才知道,他说的鲨鱼,是那个用水母做标记的走私集团,而他和你父亲,曾是试图捣毁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