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砚书给他整理好衣服，“沈珂辰，不用觉得为难，是我在追你，就算不回应我，也是我的自愿，你随时可以制止。”

莫砚书顿了顿，“无论结果怎样，我心甘情愿。”

沈珂辰盘腿坐起身，“那对你，未免太不公平”，青年垂下眼帘，刚洗过的头发，散在耳边自然下垂。

“莫砚书，《秋渡鸦》完结时我才十七岁，那是以我自己为原型写的小说。”

“主人公渴望得到救赎，上天赐予他，可他的救赎以更惨烈的方式死在他眼前。”

“冬季，黑鸦放弃了筑巢，守在本该带来温暖却散落的太阳前，等待寒冬降临。”

“很多人说，这个故事太悲观，事实上，我写的每一个故事的结局都不尽人意。”

“我将期许的光明书写，又亲手将他推翻，莫砚书，我想死的，我这样的人要我怎么回应你？”

沈珂辰神色淡淡，翻起袖子，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留在手腕动脉偏上的地方，“我本想一走了之，但那一天，我写完了《维谷尔生命之路》将版权交给洛轩迟，轩迟拨了通电话给我。”

“我就在想，至少，我还有人在乎，索性赌了一把，把性命交由天定。”

“还是活了下来，洛轩迟收了我三天手机，在意识昏沉前，我听到消息提醒，想回复也无能为力。”

莫砚书静静地听着，上前一步，将人揽在怀中，“沈珂辰，你喜欢我吗？”

“嗯”，沈珂辰靠在他的怀中，贪恋这片刻安心，嗅着浅淡淡的茉莉香。

“比喜欢更中些吧，莫砚书。”

莫砚书抵着他的发顶，轻拍着他的脊背，“那便足够了，剩下的交给我。”

沈珂辰叹了声，“知道吗？在心理疾病中，明白自己得了什么病，积极配合的病人最难治愈，换句话说，他们在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

“我尝试过自愈，可到最后发现，无论是外界救助还是自我疗愈，它很难消失，我依旧会为此沉沦。”

“莫砚书，为了我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值得吗？”

莫砚书将人拥的更紧了，坚定道，“值得。”

沈珂辰默了片刻，“哦”，青年轻轻将人推开，“太紧了，入夏了，要热死了……”

一时间，莫砚书哭笑不得，没有戳穿他的尴尬羞愤，“煽情者的戏码过得这么快？”

沈珂辰摆摆手，“就确认一下……我要是一直低沉，那你看到的应该是个神经脆弱哭兮兮的小可怜，那也太娇了。”

莫砚书觉得好笑，伸出手，拇指摩挲过青年泛红的眼尾，“想哭就哭吧，没别人，不丢人。”

“我不，才没有想哭，那是困的”，沈珂辰容貌上和许陌棠贴边，化妆师只对这张脸简单修饰，遮了下黑眼圈，现下洗去遮瑕，一圈青灰又浮现了出来，莫砚书调了下眉，“再睡会儿？”

“一般是睡不着了”，沈珂辰躺回去，莫砚书就坐在床边陪着。

“凶手找到了？”

沈珂辰想了想，他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像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如果是李裴年那边的人，又怎会现在才动手？

李裴年的车祸当真与他半点关系没有，他顶多算是伤患的家属。

莫砚书神色一凛，摇了摇头，“机场来往人员过多，工作人员进行排查也慢，监控没有拍到异常。”

“事在人为，总会有找出来的那一天。”

沈珂辰头疼，以洛轩迟那样子，人不找出来排除隐患，是不会再让他拍了。

又要耽搁上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