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拐过图书馆那道白色围墙时，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今晚是起点。”

AI李蓝兰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两人脑海中同时响起，音量不高，却像是从意识深处冒出来的一颗小石子，悄无声息地落入水面，漾出一圈不知尽头的涟漪。

“不是吧……”陈蝶皱起眉，忍不住仰头对着夜空低吼，“妈你又打哑谜！能不能说点人话？这就是你说的记忆碎片？”

胡青笑着抚了抚他的背，“哎呀哎呀，不生气不生气。解密游戏嘛，也正常。”

陈蝶的眉头却没有松下来。

“今晚是起点”，是什么意思？起点？是什么的起点？

他本来就已经够迷糊了，现在AI李蓝兰还丢下一句话就装死，像极了李蓝兰的恶趣味。

“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把‘玩家折磨指数’设置得太高了。”他嘀咕道。

“哈哈哈哈，游戏策划能是什么好人。”胡青笑着应和，刚说完又摸摸鼻子，对着夜空低声补了一句，“阿姨我开玩笑的，您别生气。”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风把某个角落的落叶卷起，像要吹走什么，也像刚刚带来了什么。

胡青忽然说：“先回宿舍吧，万一线索藏在那里呢？”

“你是说她还把剧情推进点藏在宿舍里了？”

“我在副本里什么都信，”胡青耸肩，“你妈的风格就是，刚让你唱歌下一秒可能就让你炸学校。”

陈蝶没忍住笑了一声，“你说得我更害怕了。”

——

晚会散场之后，操场上逐渐恢复平静，彩灯熄灭，整个操场陷入黑暗。方芳没有立刻回宿舍。

她抱着怀里的书本，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绕过体育馆，一路走向校区边缘的医务室。医务室的灯还亮着。

门没锁，方芳轻轻推门进去，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诊疗室里只有一个值班校医，正在低头收拾仪器。

“老师，那个……我来看看今天那个阑尾炎发作的同学。”

“哦，在隔壁打着点滴呢，让他去医院直接割了多省事儿，非要保守治疗……小年轻真能抗……”她推了推眼镜，终于抬头看她一眼，“你是他女朋友啊？”

“……不是不是，”方芳连忙摆手，脸上挂着一丝害羞的笑，“我是他……同学。我先去看看他哈。”

她推开隔壁房间的门，看到那位男生正躺在中间的病床上，输液架上滴着叫不出名字的药水，脸色苍白，眼睛却睁着。像是听到了隔壁的谈话，正盯着门口等方芳进来。

“害，我说谁呢，还麻烦你来看我。”男生咧嘴笑了笑，看到是方芳进来，强撑着用手肘把自己撑在床上。

“都这个时候了还贫嘴。”方芳把书本放到一边，走过去轻轻把他按回枕头上，“你吊着水呢，别乱动。”

“我……没耽误节目吧？”他脸色发白，声音压得很低，像怕影响她心情。

“你没唱是挺可惜的，”方芳笑笑，“但代唱效果还不错。”

“代唱？”

“我们班的胡青和陈蝶，我抓的壮丁。”

男生只是哦哦两声，没再说话，可能疼得实在有些厉害。

俩人陷入尴尬的沉默，最后还是男生先开口，“我叫陈巧，耳东陈，巧合的巧。计算机专业的，主修AI这一块。参加了好几次彩排，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陈巧挠了挠头。

“方芳。方块的方和芳草的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