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务必将这封信保管好,禁止第三人浏览,见面时也不要提及,因为你男人要面子。
陆巡
7月18日
心里五味杂陈,想哭又想笑。
程锁锈忽然觉得,何崇尔之前的话太过绝对,而她做出的决定都是从心的、正确的,绝不愚蠢——每个人经历不同,她有着最好的。
点开与陆巡的微信对话框,其中内容一直关乎日常,手机里的他和写信的他判若两人,后者的确很肉麻。
或许因为他们真太久没有见面了。
她按照陆巡信中所说,只字不提这件事,只发个【柔弱】的表情包:【我又要去拍摄了。】
八月离开电影城,在各地之间奔波拍外景,月底杀青。
应付完杀青宴,程锁锈坐陆巡安排的私人飞机回北城,只有他一人接机,且没坐轮椅,司机和助理都在外面等。
他给她带了一大捧颜色超正的玫红色弗洛伊德玫瑰,他们在只有他们的世界里拥抱亲吻。
小别胜新婚,除了些必要的工作,他们在北城的别墅里住了小半个月,程锁锈提了辆车——玛莎拉蒂MC20。
上白下黑的外观,她觉得够低调够有气质。
九月初,北城电影学院开学了。
办理完各项入学手续,程锁锈在刘榴的帮助下搬行李到宿舍。
虽然她在北城有住处,但想着万一在学校比较忙,住宿舍能方便点,于是放些基础的生活用品过来。
她和刘榴寻找着房间,似乎是宿舍楼顶层最靠边的一间。
这层特别安静,几乎无人走动,看样子没住多少人,不知道是不是高年级学生的宿舍,也不知道为什么把她安排到这儿来。
走廊尽头的窗户有长长的白光射入,斜成一细扁的三角,细小的尘埃在这些射线中曼舞。
行李箱滚轮轧过地砖发出冗长的低音,刘榴四处张望,压着声说:“是不是学校特意分配的?这样也挺好,不容易被打扰。”
程锁锈也拿不定原因。
难道北城电影学院还有这样隐秘的规则?会对学生区别对待。
来到房间门口,确认好门牌号,她先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回应。
又开口询问:“有人吗?”
还是无声。
推开门,屋内却是有人的,以至于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程锁锈一时间感到特别惊悚。
安思畅正站在一地乱七八糟的行李旁,回首冲她一笑:“有人哦。”
程锁锈恢复正常表情。
“你安排的?”
她环视屋内,两张上床下桌相对,本应容纳其他人的地方被柜子所代替,整个屋子看起来宽敞又整洁,安思畅继续收拾她衣物:“不然呢?除了我还有谁在北城有这么通天的本事,不过你不用着急感谢我。”
“我反胃,好吗?”
想到自己不怎么在这儿住,安思畅肯定也常在外拍戏,且马上要去拍她叔父那造势近一年的《红潮》了,程锁锈懒得在这事上大做文章,刘榴推着她行李箱进来。
安思畅笑:“拍完电影就是不一样啊,又耍起大牌了,上个学还要助理陪。”
刘榴有些尴尬,程锁锈扫过安思畅地上摊开的三只巨大的行李箱:“这是你自己扛进来的?”
安思畅一顿,抛个媚眼:“学长帮忙。”
“哦——也是。”程锁锈想了想,“挺符合你。”
安思畅突然感慨:“要不说迟景蓝有福气,莫名其妙就靠着你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程锁锈再懒得理她。
刘榴先走了,房内只剩下程锁锈和安思畅两人。安思畅用手机放歌听,两人各自收拾着各自东西,难得持续了一段井水不犯河水的时间,可惜安思畅嘴就是闲不住:“被关在组里这么长时间,挺苦的吧?”
程锁锈依旧不理。
“我们在北城可是很快乐。”
听到“我们”这个词,程锁锈看她一眼。
安思畅若无其事:“对了,今天新生入学,我和学校里一些玩得好的人晚上组了个酒吧局,来不来?”
程锁锈答应得十分爽快:“可以。”
“哟,你不和陆巡约会呀?”
程锁锈冷笑一声。
她正闷着一肚子火。
“那加个微信吧,我把晚上的时间和地点发给你。”
夜幕降临,程锁锈戴好墨镜与口罩,全副武装,开玛莎拉蒂冲破街拍者布成的重重关卡,走进安思畅等人包下的酒吧。
一眼扫过去,没熟悉的人,倒是迟景蓝先认出她,“扑通”一声跪到她身前:“锈姐!我的大恩人啊!”
“……”
这是还没开始就喝大了吗?
程锁锈烦得要死,不过这么一遭大家都知道她来了。
安思畅在主桌,招呼她加入游戏,程锁锈坐过去,一圈沙发上有不少同校挺出名的演员。
他们正常游戏,正常喝酒,只是安思畅偶尔犯病说一些让程锁锈厌烦的话,她们两人面对面坐。
程锁锈终于抓住机会,抽到一张牌——“在场的人你最讨厌谁”,她直勾勾看向安思畅,而安思畅扬一扬下颌,坦然接受。
不过程锁锈敛了目光:“我能用一种比较特殊的方式来表达吗?”
“OK啊。”安思畅十分大方。
程锁锈举起酒杯,满满一杯酒对安思畅泼过去,兜头而下:“我最讨厌你!我拍戏也不过五个月,你在北城成天作妖,恶心谁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