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乖乖等死？你应该让他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明明能做到，为什么不做？！”

季皓尘轻声说：“颜惜，因为我不是你。我做不到你这么心狠手辣，我不像你那么丧心病狂。”

颜惜怒极反笑，“有意思，把你和南风意的骨灰混在一起泡奶茶，以为里面圆圆的是珍珠，一嚼发现全是舍利子。”

南风意：“……”大小姐讲话还是那么动听，我的青春回来了。

季皓尘：“你说，把我和南风意的骨灰混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南风意：“……”老季，你是哪根筋搭牢了，当然不是祝我们白头偕老的意思。

颜惜深吸一口气，当即切换成讲好话的嘴，“你觉得亏欠南风意，我理解。但你不会觉得，弥补女人的最好方式，就是和她谈恋爱吧？”

“金钱和权力才是女人最好的补品。她孩子都那么大了，你给她钱或者不动产，再不济投资她的宠物医院，哪样不比你去当小三强？”

“况且，南风意要是真爱你，早和你在一起了，会躲你那么多年？”

劝到这里，颜惜喝了几口水才道：“你已经害了她一次，不要再害她第二次。”

“……颜惜，你之前答应过我，如果你没有猜中密码，就放我走。”

“是啊，所以你设的密码是什么？”

“我在你小时候的房间，找到一本你七岁时写的日记，密码和那本日记本一样。”

“日记？我居然会写那种东西？拿出来看看。”

“我把它放在了你找不到的地方。颜惜，那本日记可以证明你精神有问题，精神病是当不了法人的。你会看见幻觉，对不对？”

颜惜沉默良久，突然笑起来，是那种不带任何笑意，细听略带寒意，但是很好听的笑，听得南风意头皮发麻。

“你威胁我？”

“不，我在和你谈判。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我很感谢你，但是和你相处的每一秒都让我感到痛苦和窒息。”

颜惜：“季皓尘，我对你够好了！”

“好在往我身上放窃听器和定位器？好在雇人无时无刻地监视我？”

“还不是因为你整天半死不活的？我前几年忙得连换卫生巾的时间都没有，还要看着你有没有寻死觅活！”

季皓尘：“……”

颜惜再次拢起一些耐心，说道：“当然，我知道你是生病了，你现在好了点，我再也没有监控过你，对不对。你对我可能有一些误会，你还有什么窒息的地方，我尽量给你解释。”

“颜惜，我承认，我曾经对你产生了一点感情，但是你已经亲手把它毁了！在你逼我去医院做结扎手术的之后，我对你只有厌恶和忍耐。”

颜惜：“……难道你还想和我生小孩？”

“我不想。”

“那你委屈什么？”

“颜惜，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真的太累了，放我走吧。”

颜惜：“……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我没有把自己用过的东西让给别人的习惯，你现在把你那八厘米切了，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南风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默默把手缩进口袋里。

面对这么离谱的要求，只听季皓尘非常淡定地说，“好。我收拾收拾去医院。”

南风意：“……？？？”她在异性恋的圈子外游离了太多年，怎么，现在异性恋也这么癫了？

“我说的是，现在。喏，这不是有把水果刀么。”颜惜说，“放心，我会帮你叫救护车的。”

季皓尘：“……颜惜，你想我死？”

“怎么会，古代太监不也活得好好的？你也说了，我这人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你想脱身，总得付出一些代价。”

这话说完，柜门外就没人说话了，也不知道季皓尘是不是真的去拿刀了，南风意抓心挠肺，刚想推柜门出去，便听得一阵悦耳的门铃声响起。

“哟，你紧张什么，难道是你那朵心爱的白莲花来了？”只听得颜惜发出冷笑，“来得正好！金，去开门。”

堵在柜门口的司机终于走了，南风意猜应该是她刚才没回小李哥消息，他等急了，就过来找她。

南风意挠挠脸，心想李子哥一来，她不就暴露了？现在场面这么炸裂，她出来之后可怎么收场？

南风意正苦恼着，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她想也没想，破柜而出。

只见季皓尘和颜惜在窗户边掐成一团，颜惜抓着窗户框，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推下去了。

“季皓尘！别！”

季皓尘猛地回头看她，颜惜抓准时机朝他胯/下猛踹一脚，这一脚精准地踢到了蛋，季皓尘被踢翻在地，痛得蜷成一条虾。

南风意惊呼：“老季，你的八厘米没事吧？”

季皓尘咬牙道：“我真的……不止八厘米。”

南风意听他还有心思纠结这种事，稍感心安，看向颜惜。

“你……”南风意想问她有没有事，但意识到那是一句废话，身体上是肯定没有的，精神上显然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她站在那里沉沉地看着她，夕阳照在她乌黑的头发上，发丝间闪耀的碎玻璃像阴云霹雳的闪电，充满压迫感。

这时，惊魂未定的司机老金终于打开了门，内外联通，穿堂风涌进来，绿色的窗帘鼓鼓涨涨地飞扬，恰好盖住了颜惜大半边身子。

“卧槽，皓子！”

窗帘未落，南风意身边闪过一道人影，绕着季皓尘跑了一圈，还没和她对上眼就破口大骂，“你这女人，不知道从哪弄出个孩子勒索人，勒索不成就断人子孙，你知不知道他是谁的男人，你把他踢坏了你就完啦！”

话音刚落，风也停了，窗帘垂落，颜惜阴云密布的脸也露了出来。

“你说什么孩子？”

王成章瞬间被按下暂停键，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他腰板微微一矮，竟十分恭敬地道：“颜董，你也在啊。我刚着急，没看见你，我说怎么是金哥给我开的门呢～”

南风意惊讶地把王成章从头到脚扫了个遍，心想大少爷以前人虽怂，但嘴却硬。这么些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对着颜惜倒是客气了，甚至透着谄媚。所以哪有男人至死是少年啊，男人一生也就三个阶段——硬`了，软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