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舒馨瑶说：“哎，姜禾，你和那个长得挺帅的小助理律师是不是认识？”

姜禾不自然地停顿了下，然后才恢复如常：“对，我们是高中同学。”

“你喜欢过他？”

姜禾差点被呛到，舒馨瑶直白的让她有些无言和应对不来。

姜禾只能有点无奈地说：“有那么明显吗？”

她觉得自己算是好演员。

“我猜的，还猜中了？”舒馨瑶来了兴趣，“真喜欢过啊？真难得，还能有你看得上的男人。”

姜禾莞尔，没接话。

“不过你眼光不错，姜禾，我刚刚听李律师说了，他是这两年新晋的律师里能力最优秀的，再磨练两年就能直接挑大梁那种，长得又帅，眼光不错。”

姜禾：“……”

她脸红了。

半晌，姜禾温吞地说道：“过去的事了。”

她没想过要和陈清衍发生什么，连联系方式留的都是工作号，里面没有任何她生活相关的信息，因为姜禾没打算要和对方有什么交集。

以前没有，现在就更难了。

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姜禾没勇气去毁掉以前美好的感觉。

她对他是非常感恩的。

在最昏暗低沉的岁月里他像光亮照耀，令姜禾没那么如履薄冰，步步维艰，这些东西姜禾都记得，从未忘却。

姜禾下班以后回到家的小区路上，接到了姜妈妈的电话，姜禾没什么好的预感，因为她知道对方会说些什么。

“你姑姑给你介绍了一个男孩子，条件其实很不错，在南城有三套房，长得高高瘦瘦的，你不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吗，他们家是独生子…也没什么复杂的人情世故要处理，你去见一见，先试着接触认识一下？”

“妈——”姜禾有点无奈，“我才二十六。”

“二十六你以为自己还年轻吗？你表妹今年二十三孩子都生了，又没让你现在就结婚，谈恋爱不也得谈个几年，合不合适不早早接触了再往后拖哪儿来的及？”

姜禾静静地听着这些话，没开口。

因为有些麻木了。

即使这是个晚婚晚育已经开始普遍的时代，可是老一辈的思想已经被钉的死死的了，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诸如此类的价值观每隔段时间姜禾就要被洗脑，渐渐的，她真的变得哑口无言。

姜禾想到了陈清衍。

她想到他眉眼的笑容，又明亮又意气，姜禾没想过能在南城再次和他重逢，当年高考以后，他去了金城上大学，彼时，两人还有微信。

陈清衍不发朋友圈，是真的一条都不发的那种，连他去金城的消息也是在同学群里得知的。

姜禾那时候的朋友圈百八十年会更一条，左右不过是关于生活的，后来开始实习工作以后，生活像按了加速键，2倍速的那种，她每天忙的晕头转向，连一点点多余的时间都挤不出来，每天下班以后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就更没精力更朋友圈了。

那两年姜禾过得很没有自我。

尤其是刚到舒馨瑶身边的那一年，她的所有时间都献给了工作，每天都感觉，灵魂与躯体是分开的，躯体像是机器人一样每天按时按点工作，灵魂早已枯竭。

等到姜禾工作终于稳定一点点时，她发现她早就和陈清衍“断联”了，意思是以前还能从各种渠道获得一点点关于他的消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是一点陈清衍的消息都不知道了，连他去港城读研究生这件事都是陈清衍前段时间亲自告诉她，她才知道的。

可是重逢也不代表什么。

姜禾挂了电话，走进大堂，去按电梯，有同样一只手跟她在同一时刻伸了出去，姜禾抬头看了一眼，愣了下，是陈清衍。

他就在她后面，不知道站了多久，不知道刚刚那些话他是不是听到了。

姜禾有些晃神，回忆了下，好像从头到尾她也就只说了一句“妈，我才二十六”，好像也没关系吧。

陈清衍率先开口：“下班了？”

“嗯。”

陈清衍举了举手上的塑料袋，说：“姜禾，我今天也点了外卖，一起吃？”

是佬麻雀的家常菜，他有意点的，想还姜禾昨天那餐，如若没有偶遇，他也会主动发信息问问她。

但偶遇到了，显然更好。

陈清衍的眼睛里看起来充满期待。

也许是也是错觉，姜禾不太确定，因为陈清衍的眼睛从未灰败过，他一直那样，明亮的温和的，像油画里的色调，也像春日的柳树，生机勃勃满含希望。

姜禾今天有点累，不知道为什么，她低了低头，说：“不了，你吃吧，我回家还有些工作要处理。”

她拒绝他了。

姜禾觉得自己真不属于一个优秀的暗恋者，自己的情绪永远放在第一，感到疲倦时收到对方的邀请，她也第一反应只是拒绝。

或许她从不懂得如何爱人。

姜禾回到家里，照常洗澡工作，调闹钟入睡，临闭眼前，姜禾给妈妈发了信息，她说：好，有空的时候我会去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