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不说话，但表情却像尽在掌握中，那眼神里多么深邃的星尘都像不曾发光，也不曾黯淡过，是永远那么的永恒。

任何幻相，都在他的眼睛深处，却浮于外在，被他所看见。

她一下懂了，不需说话，她就能懂他想说什么。

他们彼此才懂。

“做星星好吗？”林沅汐问。

“……好，也不好。”沈崇道。

“……寂寞吗？”

“寂寞。”

“你想回去吗？”

“不想。”

“星尘不是我们的终点，为什么不想回去？”

“孤独。”

“所以你说……不想让我回到孤独？”

“嗯。你很强大。”

“……”

“要逃出宫吗？我带你逃。”

“等等？！！这不符合逻辑吧？你之前还说，让我在皇宫禁足呢？！”

“那是角色的想法，现在是我。”

“嗯？”

“相信我吗？”

“我……”

“你不相信自己吗？”

“我还想说星星，”

沈崇直接拉走了她，林沅汐被扯着手，可是侧腹上的伤口被弄疼得厉害！

她疼得轻叫了一声，然后捂着肚子跟着走。沈崇回头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有些慌而失落的松开了手。

“你继续养伤吧。”

他犹豫很久，才说出这句话。

“沈崇！”

林沅汐抓住了他的胳膊，望着他，“我们到底在做什么？！我们回去吧！！”

“回去？我不回去。”

“？！！”

“你也已经在这里了，想想你在书写的样子。你被困在这里了，我们的时间还没到，没有结束之前就还要留在这里。”

“为什么？！”

“你不是明白吗？非要在这里写出来？”

“……”

“为了任务。”

“我好孤独，好想回家……”

“扮演好你的角色。不要在这里，想着那里，这样什么都体验不好。”

“我知道。”

“那颗星星，”

“进入我的梦的那颗！它改变了我的命！”

“不，它是在爱你。”

“？”

“我说了，你要学会爱。不要限制爱的范围，形式。”

“……”

“它是你。你的一部分。”

“什么啊？什么啊？！我又疯了吧？？！”

“就是因为它的出现，你才会相信我们是真的。”

“……是。”

“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我们到底是谁？”

“没有我们。”

“我们的意识！到底是谁？”

“就是意识。”

“……没有意义吗？”

“要有意义吗？我们不是已经在成为了吗？”

“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会离开皇宫的，”沈崇走向她，伸手放在她的脸上抚了一下，落在了她的身前，“你离不开我。”

“！”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要明白，我只是在演戏而已。”

“……”

林沅汐看着他转身离开，突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过来？又这么突然的走？

“你就走了？”林沅汐开口问。

“……”沈崇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然后离开了。

她心里什么都知道。

刚才的对视，让她莫名其妙说了那些话。

她真以为自己疯了。

在写书人的身份里，这样的胡言乱语，胡乱想象，不是疯了……就是整个世界疯了。

她一个正常人，不，正常的意识，在疯人院里。

可，万一她的意识，就是个疯子呢？

不疯，还怎么高兴的玩？

不惧任何限定。

她可以接受任何存在，哪怕当下是怕的，也从心底深处明白，什么是自己，什么是虚妄。

她是来观察欲望的，不在乎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因为有身份，就能观察到自己的欲望了，观察他人从来没什么意思。

所以，她给自己限制了很多，包括一些剧本。没有关系，她不在乎。

灵芝走进了院子，回到了她的身边，“皇后娘娘？皇帝说了什么？”

“……他说，”林沅汐犹豫，停顿了下来，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万天星尘，都没有意义。”

“嗯？这是什么意思？”

“意义，是自己找的。”

林沅汐转身进屋，“灵芝，别跟着我一起乱想了。回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