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之前,明显正常许多。
……可这更奇怪啊!
“史领军所言不无道理,”华熙温和道,“然乌桓势大,借袁尚之名劫掠边境,不可不除——”
官渡战败后,袁绍身死,少子袁尚投奔乌桓。
他借乌桓之力复图中原,乌桓以为他收复故地为由数次南下,北境由此不稳。
提起袁尚,史涣不由皱眉。
他沉声道:“袁尚已为流寇,夷狄贪而无亲,安能为其所使!”
“如吾等深伐之,刘备必说刘表袭许都,彼时悔之莫及矣!”
嗯?
华熙眸光微动。
她看着史涣不似作伪的神情,又看向一旁沉默不言的张辽,突兀地笑了。
“史领军莫虑,”女人十指交叠,语气笃定,“此事弗生——”
“——乌桓恃其远僻,必无备,吾等宜出其不意,如此虽孤军深入,必能败之。”
丞相府内,谋士侃侃而谈。
“袁氏与乌桓关系殊异,且河北之民于袁氏尚存情谊,若北方未平而南征,袁氏及乌桓将为大患,北方新定诸州亦将失矣。”
郭嘉顿了顿,目光落在华熙身上。
“刘表徒坐谈,无所为,知己之能不足驭备,弗信之。”
“若予重任则忧不能制备,如仅予轻任,则备弗愿为用。”
对上他的视线,华熙弯起眉眼,神色镇定,不知所思为何。
郭嘉移开目光,看向曹操:“如此,表弗为备所说袭许都也。”
曹操面露赞成之色:“是极!”
华熙瞥了一眼郭嘉,似有所指:“史领军不明此理,奉孝可解之。”
郭嘉拱手道:“自然。”
他眸含笑意,语气带上几分感慨:“先生此番江东之行,成大事矣!”
华熙自若道:“过奖。”
“先生莫要自谦,”曹操亦是感慨,“神医之名,如雷贯耳,有何者为先生不能乎?”
华熙眼睫轻眨。
这种情况下,她应该再谦虚两句,但曹操显然不想等了——
“将军已访文远,应晓征乌桓之策,”他目光锐利,令人不敢直视,“孤留位以待将军,将军尚欲去乎?”
气氛骤然沉凝。
接二连三、直至明示的试探……
华熙抑制不住地想笑。
与之前在许都的那段时间不同,现在的她,终于有了作为「人」被对待的实感。
这可真是,太好了!
华熙想着,琥珀色的瞳孔凝起认真。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借用了冠军侯的话——
“乌桓未灭,何以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