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午不认为阿弋是叛徒,但她却知道,阿玄就是被阿弋害的。
没有阿弋,灵兽一族,也不是这么凄惨的下场。
何至于如今她看着阿玄,物是人非,神力落魄,此消彼长的,全是心酸念头。
衾追暗自想着,因为有所隐瞒,身体也不自觉远离句玄,这点出卖心思的小动作刚好被人看个分明。
句玄一把摁住衾追,不让她躲避,肯定道:“你有办法,就像你说的,在山洞外的迷阵里,我的确看到过阿弋幼时的画面。”
从前高冷矜贵的人,说话向来吝于温馨,偏就提到阿弋二字时语气柔软,衾追实在费解,恨不得咬舌。
草率了,早知道底牌就不该这么早亮出来,更后悔自己犯傻拿阿弋试探她。
这种念头在衾追余光瞥到句玄异于自己的怪异白衫时,愈加浓烈。在海边,这一世的阿弋也这么穿,所以,她们又重蹈覆辙,自己和阿玄反而亲疏有别。
衾追越想越不爽,于是顾左右而言他:“忘了就忘了呗,就那么点破事,比及你几万年岁月,根本不算什么,非要惦记那些做甚。至于神羽,也不是那时候丢的,咱们再想办法找便是了。”
可句玄却不依不饶:“你得帮我,这事太蹊跷,我需要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阿弋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什么秉性你应该清楚……”
“我不清楚,我只清楚她就是个叛徒。”衾追陡然拔高音调,打断了句玄。
句玄难得的迫切,看得她心生妒意,细想着彼此相识的万余载,竟从来找不出一个瞬间,阿玄的细眸里曾有过如此哀求的波澜。
还是为了那个叛徒。
可刚才在山下,她全程旁观了劳午与她的对话,字里行间分明是不在意的,为什么现在又变了。
衾追接受不了句玄的转变,起伏着胸腔,许久未喘匀气,一股子无名火烧得她话都说不畅快,抖着颤音指控阿弋:“对,我是看着她长大,我瞎了眼,昆仑的雪那么亮,我都没看清她狼子野心。你就想知道实情是不是,真相就是她和九黎余孽里应外合,一方面在山外制造异动拖着我,一方面背叛你夺走神羽,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天雷劈下来,你们俩都消失了。而你猪油蒙了心,事到如今还要帮她说话!”
句玄:“这并不足以证明她就是叛徒。”
衾追:“那怎么解释神羽在她身上,你说啊?她不是叛徒这种鬼话也就你和劳午会信,要不是当年我来流波山比较晚,我不会像劳午这么蠢,轻易让她带着神羽离开。”
固执己见的家伙,这是真的气坏了,句玄摸摸鼻子,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火上浇油,有点烦躁。
她最不会哄人了。
死东西,大神派她值守昆仑,是想雪山的冷硬温和下她的脾气,不想这么些年过去,性格是越来越妖娆,脾气也越来越火爆。
难搞!
句玄拿捏着分寸,附和着点点头,好半晌见她神色稍霁,才软了语气反问:“那怎么解释神羽不在她身上,还要留给流波山?”
衾追被问住,再反驳便显得没有信心:“谁知道她在酝酿什么阴谋。”
“嗯,阴谋。”句玄又道:“什么样的阴谋值得她混这么惨,神不待见,妖魔也追杀。”
当然,人也没做明白,为着麦延宇,还在逃命呢。
这小东西真是哪条道都混不明白,句玄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