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的刘海遮住麦祎的视线,但句玄就是觉得,她伸手接过野兔的那一刻,麦祎分明是开心的,眼角眉梢都说尽了满意。
尽管,她低着头,目光一直在躲闪。
她成功了,借着流波山,借着劳午,打破某种边界。哪怕她一早便知晓,自己身上未必需要这样的烟火气。
句玄心思不明地扯下兔腿,味同嚼蜡。
劳午:“怎么样,不错吧,不瞒你说,我也不是没去人间逛过,那些所谓山珍海味,佳肴珍馐,未必顶得上我流波山野兔,香甜味美。”
句玄憋着郁闷,没正面回应他,绕开了褒奖说起其他:“你也不用破罐子破摔吧,这么管不住嘴,不怕将来受制于人?”
劳午:“啥意思?”
他没听懂,但一旁的麦祎却对号入座了。
从前她不愿意参与家里的用餐,真的是提防她动手脚呐。
原来,句玄一直对她避如蛇蝎。
才初生的喜悦,霎时坠落谷底,散碎一地。
麦祎想辩解,可能做的证明都做过了,她从来不信。
从来。
她下意思动了动腿,身体后倾,是准备逃离的姿态。
句玄:“绝……”
麦祎:“我去找点柴火,你们聊。”
缭绕的烟火扑面而来,未及句玄随口的抵触窒息,麦祎听不下去,终于还是匆匆打断了人,仓皇起身。
这柴火,需要加吗?
句玄看看旺盛的火堆,又看看麦祎身侧堆叠着的没用完的干柴,透过熊熊燃烧的篝火,那人骤冷的神情是分明的委屈。
她终于想起点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实诚的辩解,急急就堆到唇边。
可跟一个叛徒解释什么呢?
将说未说之际,这个念头又冒出来,叫人踟蹰为难。
她明明才是那个苦主。
句玄气鼓鼓的,见人真的要走,一脚踹向身边的劳午,咬牙切齿道:“加柴呢,柴在你身边,看不见活儿?”
她故意的,拉高了声音,就是想让麦祎听见。
好在劳午虽然不上道,但句玄这点脾性,他见多了,自小摸得透透的,他白了句玄一眼,这家伙,傲娇别扭不自知,不想麦祎走却不肯说,有求于人还这么凶。
她就可劲儿庆幸自己是个聪明的好人吧,把她潜台词解读得明明白白。
劳午:“哎,阿弋……啊,不是……麦祎,别去了,这里的柴够多,大半夜别到处乱跑,流波山的灵兽挺凶的,你要是不小心受点伤,那我多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