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起这个,句玄抿了抿唇,看向麦祎:“你不要单独去找他们,也不要单独出门,想去隔壁可以,必须找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陪着,你不安全,他们也不安全。”
句芒中午得来的消息,麦祎一出门,出境信息就被麦延宇造反的手下获取了,小尾巴速度很快,今天也抵达南洋,不难想他们希望麦祎同样“失踪”在南洋,永绝后患。
人呐,真有趣,为一点五斗米费尽心思折腾。
要她说,勾勾手指就能轻松解决的事,偏偏句芒不允,又讲大道理。句玄当下就不乐意,要不是下午需要句芒“助纣为虐”,她早想敲开这神脑子看看里面进了多少水。
再有,隔壁那姐弟俩留在南洋的目的,也没有自己跟麦祎说得那么简单。
句玄耳力惯好,昨夜睡不着,闲听天地,意外地听到了一墙之隔那弟弟接电话,他跟麦祎一样,讲鸟语,句玄听不懂,但频频听见了阿瓦那。
这个发音她不陌生,出发前,因着麦祎想去,句芒大概跟人科普过这个地方,赌场、灵异、权色交易……
麦延宇也是在那里失踪的。
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度假胜地,他姐姐病着,今天看起来他也不是不上心,却火急火燎要去那个地方,怎么都不寻常。
阿瓦那,哪是什么避暑天堂,常年浓雾缭绕,那是因为这本就是极阴之地,鬼魅横行,还有奸商为了敛财在这里用十个婴灵打生桩做巫术阵法,人与鬼的恶在阿瓦那完美融合,淋漓尽致。
还天堂,说地狱都不为过,地狱都比这儿讲究规则法度。
隔壁那小子看起来也不大,像人姐姐说的,和麦祎一样都是才出社会的年纪,怎么就好赌博这一口,句玄有点担心他会把麦祎拖下水,于是再三警告小家伙,不要擅自行动。
这一夜,句玄睡得比麦祎早。
早先下午为了Faith和劳午,句玄在药中很下血本,费了不少心力,未过黄昏便交代句芒守夜,自己早早歇下。
她可不想再睁着眼,一夜无眠。又或者,多少有逃避与麦祎同床共枕,相互尴尬的嫌疑。
不然,万一呢,这小家伙晚上再往她怀里钻,推是不推?
但老神仙这回杞人忧天了。
昨晚那是意外,清醒的麦祎可比她想象中矜持多了。
和句玄同塌而眠的经历,无论是阿弋还是麦祎,都屈指可数。
从前阿玄睡冰床,她那副人类的小身板挨不住冻,自然不可能一起睡;后来闽城重逢,句玄在楼上,麦祎在楼下,各自也鲜少进入对方的私密空间。这么名正言顺爬句玄的床,麦祎还是头一回。
她心里怪亢奋的,蹑手蹑脚进了屋,洗漱、活动,大气都不敢出,本该老老实实躺下,偏在准备上床的那一刻没来由调转了方向,绕床蹲到靠窗一侧句玄跟前,杵手看了好半晌。
打鼓的心,肆无忌惮的眼。
其实,阿玄是一个很可爱的神,喜欢说反话,动不动挖苦人,冷嘲热讽,但她的心却比豆腐还要软,哦对,还特别爱装坏人,装也装不像,气急败坏的,要等人给她台阶下……
想到这里,麦祎咬唇笑了笑。
晚安呢,亲爱的阿玄,祝你有个好梦。
她的手朝前凑近一分,想帮人拨开额前碎发,又怕扰人清梦,终于只停在不足两厘米的距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