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关了数十年,那更是顶顶可怕的罪了。
我后退几步打量他,谨慎问道:“你可知你犯了何罪吗?”
不过很寻常的问题,听得那人却笑起来。
他笑得很大声,血肉模糊的脸上滴下来黑色的液体,有些可怕。
笑得够了,方与我答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是什么罪?
我本就书读的不多,如此云里雾里的罪自然弄不大明白,是以回到第一句问话:“你到底是何人?是何人要与你加罪呢?”
本是极为重要的事,在此关头对方却默了下来。
我正要再问,突然一股尿意袭来。
我摆摆手拆着□□转身:“哎呦,你且先想着,我解手了先。”
“哎哎哎!”
我正于监牢的大白墙爽快扫射,身后那男人也没心思高深莫测了,扒着牢门大呼小叫道:“小子,你这臭小子别尿!尿床了!”
什么尿床?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画地图,”我颇自信地收回裆里的“画笔”,指着“大白墙”上的印迹侃侃而谈道:“我不晓得你,但你要晓得我,我乃高帝的太孙,胶西国国王,这图乃是寡人的胶西国,你看,这是王都高密,这是安丘县……”
“齐地?”
男人听罢我的介绍轻蔑一嗤,隔着栅栏与我摆摆手炫耀道:“想当年我做齐王那会儿的封地才叫大,我看你这胶西国不过尔尔,尔尔罢了。”
犹嫌不够鄙视,看一眼我裆,又看一眼墙,再清傲道:“都传三四代了,还和你太爷爷一样埋汰。”
我从来不爱旁人指指点点,听他那话再要拆裆:“我还有尿,你再骂我埋汰我就尿你脸上!”
那“齐王”吓得捂住脑袋噤了声。
“齐王?”我坐下来看他:“是哪家齐王?”
我近来读到田氏代齐,自以为是地猜测道:“莫非你是齐国国王?春秋五霸,齐桓公姜小白?”
男人摇了摇头。
我失落地叹了口气。
也是,齐桓公死的时候都一把年纪的老头了,自然不是这个中年男子的模样。
齐国除过齐桓公,倒也没什么值得我敬佩的人了。
“那么是,齐哀公?”
“不是。”
“齐献公?”
“齐……”
他被我这么一通十来位猜得不耐烦,终于忍不住气愤道:“我是韩信!韩信!我在位不久,但也好歹做过齐王,你这小没见识的,脑袋就不能拐个弯吗?”
哦,韩信啊。
彻彻喜欢韩信,没想到梦里还能遇到韩信的鬼魂。
我尚记得晕倒前十弟的祝祷,捉住他的胳膊激动道:“你是齐王?那太好了!彻彻想要你,我想办法把你弄出去,你给他做大将军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