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雨虽停歇,但天却未放晴。
赵择渊迷迷糊糊地醒来,由于醉酒只觉头痛炸裂,他动动肩膀,慢慢将披在身上的衣服拿了下来。
他环顾一周,并没有见到王儒律的身影。
赵择渊刚欲起身去寻,就见王儒律进来。
“你醒了!来,喝杯水!”说着,王儒律倒了盅茶水递给赵择渊。
赵择渊接下,一口饮进,然后说道:“昨晚高兴多贪了几杯,这么多年难得尽兴一回。”
王儒律笑笑,打趣道:“你昔时爱尝美酒,奈何天生三杯倒,如今看你的酒量也不太有长进,又是半两倒!”
闻言,赵择渊溜眼赵择渊,故意道:“立仁兄若不服,你我今晚再战!”
听罢,王儒律摆摆手,撇嘴道:“诶诶,这可不行,你昨夜留宿我这里一宿未归,弟妹都着急了,今早上特意派了车马过来接你,只是我见你睡得香甜,就没忍心叫醒你!”
“唉,你弟妹是心胸窄的很哩,就爱管东管西,叨叨个没完!这平素里我都是图个清净之地躲她,要不我的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来啦!”
听罢,王儒律又笑:“你有如此贤惠的妻子,那是你的福气!”
“好了,此刻已不早了,提取饷银的事不能耽搁!”王儒律又说道。
二人彼此打趣一番后,便即刻驾马赶回衙门办正事。
衙门内,众衙役都在有条不紊地工作,通判薛刚见到赵择渊抱拳作揖:“大人。”
赵择渊点点头,接着吩咐人去库房提取饷银。
几人来到库房,打开里外两层的大门,进去一看,面前的景象却震惊了所有人——盛放官银的箱子大敞,里面空空如也。
突如其来的变故,赵择渊竟发了愣,面色苍白,随后他踉跄着步子上前看去——五口箱子,十万两雪花白银早已不翼而飞!
众人几乎惊叫起来!
“松平!松平!”
赵择渊从王儒律的喊叫声中回过神来,才开始环顾四周。
这库房有两层大门,里面有一扇极小的窗户。
两层大门的门锁完好无损,且库房最外层的钥匙每日由当差的领兵轮流保管,而内层的钥匙则一直是赵择渊携带。
另外,这库房外有衙差日夜看守,即便有盗贼潜入,又岂能不会众人发现?
“外人倘若想盗取饷银除非同时拿到这两串钥匙···”薛刚说道。
“大人!”昨日领兵的衙役听罢,急忙跪下自辩:“自昨夜交接后,这钥匙一直没有离身,这点值守的弟兄可以为卑职作证!”
说完,薛刚问询了昨晚值守的人,几人也都称是。
此时,赵择渊真真是如坠冰窟——这里层的钥匙一直是随身携带,谨慎保管,从不敢疏忽大意。
说出去十万饷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盗走,简直是天方夜谭!
赵择渊稳了稳心弦,细细察看起库房。
库房墙高一丈半,乃用粘土层层夯建而成,墙体四周光滑坚实,寻常人并不能攀爬。
往里去也不见有盗洞,众人再抬头望去,然而库顶也没有任何破损。
此时,王儒律指着窗户问道:“盗贼会不会就是在这里进来的?”
赵择渊放眼四周,唯一能连接内外的只有后墙上最接近库顶的地方那扇极小的窗户,那儿一般用来做通风口。
“这不可能,这窗户长宽不到一尺,正常人根本爬不进窗去!”赵择渊略一沉吟。
但想到此处,赵择渊心底只感一片冰凉。
衙州库房十万两赈灾官银一夕之间被神不知鬼不觉盗走的消息不径而走,城中百姓议论纷纷。
丢失的十万两白银并不是小数目,作为衙州知府的赵择渊上奏朝廷,而朝廷得知消息后,不禁大怒,下旨责令赵择渊半月内查明案情,追回被盗官银,如若有延误,必将法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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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缴饷银乃衙州县衙头等大事。依照常规,赵择渊查问了当夜值守库房的所有人,可在一番查问之下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书斋内安静的可怕。
半晌,通判薛刚开口道:“此案疑点甚多,恍如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
赵择渊听罢,内心沉重,如同陷入了绝望的境地。
“想来银子到手,盗贼必定会想办法运出城去!”
赵择渊忽然说道:“十万两饷银足足装满五口箱子,即使一箱一箱运出衙州,也会引起他人警觉!永伯,你传令下去命人对城门码头严加搜索,务必缉拿嫌疑人等!”
薛刚躬身抱拳:“是!”
说罢,薛刚自退离开。
薛刚走后,赵择渊反剪着双手,来回在房中踱步,他镇静下来,思索着案子的细枝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