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择渊一面想着,一面走出书斋又来到库房。
库房内就只有一扇小窗,一束光亮从外面投射进来。
赵择渊围绕着几口空箱子转了一圈。他想,这里是案发现场,只要有人作案必定会下蛛丝马迹。
赵择渊蹲下身子细细察看之时,却发现箱子上沾着几根头发丝一样的东西,他捏着发丝借着光亮仔细看着,这发丝短而硬,像人发但又不像。
此刻,赵择渊不禁在心中纳罕起来。
不过,依照如此,事发那夜必定是有外人潜入的!
想到此处,赵择渊看向地面,地面上有很多紊乱干涸的泥脚印。可惜一连数日下雨,这脚印也可能是饷银入库那天众人留下的足迹。
赵择渊起身,抬头望了望,这唯一入口的小窗,再次陷入沉思。
“大人!”
正在赵择渊思索案情的时候,一衙役进来报:“您夫人差人来问,今日是否回家。”
由于事情重大且事发突然,可想繁忙交瘁,赵择渊一连三四日都是宿在衙门,很是疲累。
随后,赵择渊点点头,告诉人先回去,自己一时半刻就回家了。
衙役一走,赵择渊也回到书斋胡乱地洗了把脸,而后就出了门朝外面走去。
刚出县衙大门,就迎面遇上了王儒律。
“立仁兄?”
此刻见到王儒律,赵择渊有些讶异:“你不是已经回庐景县了吗?怎么,你半路又回来了?”
“庐景县有主簿主持署衙事务尚有缓急,可你这里一道圣旨压下来,上面命你半月内破案,如此燃眉,叫我怎能放心!”
王儒律继续说道:“我留下来也许能帮你一点忙!”
听完,赵择渊心里十分感激,朋友之举无异于雪中送炭。
话不多言,二人默契一般,彼此叹了口气,然后一并往街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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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时分,街上行人车马多了起来,各种商贩开始沿街叫卖起来。
此时,赵择渊怀揣心事走在街巷之中,压根没注意街上的热闹。
“好!”
猛然传来阵阵喝彩之声,赵王二人顺着声音看去,正前方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
赵泽渊本不想去凑热闹,但一没留意却被人、流挤了进去——面前原来是一帮江湖卖艺的杂耍人。
只见,一个赤、裸上身的大汉被石板压在地上,又一大汉手持大锤锤击石板,旦见用力之后,石板碎成两半而压在下面的壮汉安然无恙。
只听人群众爆发出阵阵鼓掌及叫好的声音。
杂耍献艺,比比皆是,胸口碎大石也无甚稀奇。
赵择渊瞧了几眼之后就想离开,可刚欲回身,一班头模样的男子击响了手中的铜锣,并高声喊道:“各位衙州的父老乡亲,我等初到贵宝地,只为杂耍卖艺混口饭吃,还望诸位多多捧场!”
说罢,班头手中一阵紧锣密鼓,忽见一矮影不知从哪里闪现了出来。
这矮影一出来,人群惊呼一声,接着就见矮影连续翻了几个跟头,尔后又倒立起来,再接着他两只脚掌上被人放上了一个大酒坛。
起初,赵择渊以为是个孩子,但细看去,那矮子分明是个身量三尺的成年男子!
杂耍虽不稀奇,可这顶缸的人老百姓哪里看过。
面前的男子虽长得矮小,但身手却十分灵活,引得人群掌声打赏不断。
人群中人头攒动闹声一片,可赵择渊却愣怔起来,他瞳仁锃亮,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须臾,赵择渊突然拨开人群,掉头直奔衙门。
而王儒律见此,口中叫了两句“松平”后,也跟随赵择渊走了。
二人到了衙门就直奔库房,接着,赵择渊又喊来薛刚,他食指指向透着光亮的小窗说:“赈灾饷银就是从这里被贼人盗走的!”
这时,王儒律投来一丝疑惑的眼神,说道:“松平,案发后那天,我也提出莫非盗贼是从此处进出盗走饷银,可是你却否定了···”
王儒律顿了一下,继续道:“而现在···你自己却又推翻了···”
闻言,赵择渊笑了笑,随即说道:“这也是在我的预料之外!本来我也以为盗贼是不可能从小窗进出的,可是刚才那杂耍卖艺的矮子让我联想到破解此案的关键!”
赵择渊面对王薛二人眼中的不解,接着道:“这小窗长宽一尺,故推测不可能有人从这里进出,但后来我却发现若盗贼不是一般人呢?”
“不是一般人?!”薛刚急忙问道:“大人,此话又怎讲?!”
“众目睽睽之下,能神不知鬼不觉盗走官银绝非等闲,除非这个盗贼的身材有异于常人之处!”
这时,一旁的王儒律忽然说道:“依松平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个杂耍的矮子就是盗取饷银的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