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宇被囚禁于地牢水库之中,四肢被捆,除了胸腔以上,全都浸泡于水中。可为了引花烟寒现身,不断引水搅乱地牢,这才把花烟寒找了过来。
廖宇之话,半真半假,此人愈发狡诈,无论露出哪一面,定是不能全信。
本以为他是个好人,可他性情不定,与纪檀一般阴狠。
“你大可不必如此,为了想要引我出面,扰乱地牢,更是编造谎言,让我放你?”
廖宇自嘲,“我可没说要你放我出去,我不过是在提醒你,纪檀未死,你们可要多加小心。”
就算纪檀未死,他定也抵挡不过纪无凌的魔皇之力。如今纪檀所有权势全然消散,他还能做什么?
可即便如此,花烟寒心还是不安。这纪檀既然未死,定是在琢磨大计,而阿氓凭空出现,可否也是其中一计。
花烟寒蹲下身子,直视廖宇目光。
“可你好像晚了一步。”
浮现在廖宇脸上的阴笑渐渐褪去,“你说什么?”
花烟寒摇摇头,“昨夜我们与阿氓共酒,醉倒之时,阿氓口无遮拦,将一切都说了出来。纪檀未死,我们早已知道,即便如此,也未能撼动我们。你别忘了,玄修门可是几千年来矗立在此,何是那么容易毁灭的。”
他的眉间,浅浅一蹙,若有似无的深思,像是计谋快被识破的焦急。花烟寒紧盯着,又说:“你不过是想用纪檀未死之言,让我放你出去,以交换纪檀所在之处。只可惜,我们早已知晓。”
花烟寒站起身子,背手离去。可身后之人急了,猛地敲动水面,水汇成一把长枪,朝花烟寒射去。花烟寒抬手间,轻轻撩动五指,近在咫尺尖端,稳稳定住。随她一手握拳,长枪碎裂,成了水珠掉落一地。
“看来,你不服,更是不服向我透露计谋的人。”花烟寒转身,“还是说,怕完不成任务,无法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廖宇虽捉摸不透,变化多端,宛如春季之时,一眼狂风暴雨,眨眼风和日丽。可春终究是柔风舒缓,除了多变带来的阴暗,背地里却给予生机。
在魔界中,廖宇曾有意识倾向于她们,可她猜测,定是那时廖宇发觉纪檀已无用之处,更是被掀起心中伤疤才做出此事。可阿静之死,是他的痛,也是他不得拿出做话的一面。所以当他意识到纪檀一直在欺骗他时,便是站于他们之间。
可如今,纪檀不但失了权威,差点没了命,却依旧能够将廖宇心思稳稳抓住,定是给他这春风带来冬的冷冽。
“你当真相信纪檀之言,能复活阿静?”
闻言,廖宇双眼瞪大,不可置信于阿氓竟也知道这件事。
“这家伙,居然也把这事说出来,也不看看对方到底是谁!狗……”
花烟寒掏掏耳朵,“到也不必骂的这么难听,阿氓的性情不过还是个小孩,酒后吐真言,对一从小父亲陪伴周身的孩子,何必如此。”
不过试探一番,没想到竟是被花烟寒猜对了。
从一开始,廖宇心中只有一件事被埋藏,就是阿静。阿静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人在那最皎洁的白月光下,才会被深深勾住,心定是也无法放下。
而如今,能够让他死心塌地为纪檀做事的,却也只有阿静复活,才能免去廖宇对纪檀的仇恨,从而多增对他的忠诚。
“人,是他杀的,定是有办法让她活!”
“这么多年过去了,阿静的尸身又何在?”
廖宇轻蔑一笑,“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当年阿静死后,尸身被扔于乱葬岗中。廖宇借着完成任务一事,偷偷出了魔界,找到阿静尸身将她带走。
他不忍心见阿静容貌就此消失,成为一堆白骨,便是寻至一处较为隐秘的山洞,造就冰床,让阿静长眠于此。
“她被我冰起来了。”
花烟寒蹲身,手指尖轻轻带过地板上的一颗水珠,融入另一个水珠之中。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合作?一是我能放你回归纪檀身旁拿到复活阿静的办法,二你也能助我灭了纪檀。这样一来,你报了仇也救了爱人,岂不是一举两得?”
廖宇垂眸。
“此刻你毫无选择的余地。你若是不答应,你也只能被我困于地牢,出不去也救不了爱人,最后活生生被水淹死。”花烟寒起身,假装离去,“反正我也知道你与纪檀之间的秘密,而阿氓那单纯的家伙,倒也不难搞,这就看你了。”
花烟寒一步一步远去,廖宇额头青筋跳动,充满恨意的目光抬起,“我同意。”
刚要踏出门的脚收了回来,花烟寒嘴角一勾。
上钩了。
*
花院。
正午太阳显得格外暖和,花烟寒屋子敞开大门,迎接那缕缕冬季为数不多的暖意。
阳光落在屋中罗汉桌上,纪无凌放下茶杯,道:“所以,廖宇同意跟你合作了?”
“没错。我早便看透廖宇心思,只有阿静才能让他心性不定,纪檀定也是如此将他收买。”
可凭借这么多年对廖宇的了解,纪无凌倒是觉得有点怪异。可又从如今这情形来看,廖宇会选择花烟寒这边,倒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