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鸿山咬着牙,在他耳侧恶狠狠地说:“看来琅玉是要再学一点侍夫之礼。”
耳尖红了一片,燕琅玉挣扎着要挪开,被他箍在怀里。渐渐也累得睡过去。
这一晚桂鸿山歇在钟毓宫里。
到了晚膳时候,桂鸿山叫人去找章见喜拿阿芙蓉丹。
原本正在睡着的燕琅玉闻到了什么,倏然醒来,循着味道像是闻着血味的饿狼,目光胡乱在搜寻着那个味道。
阿芙蓉。
燕琅玉脸色有些古怪的迷乱,一直找到桂鸿山的拳头里藏着的那粒药丸。桂鸿山虚握着拳头,不准他掰开。
瘾症激惹下,燕琅玉身体有些颤抖,他嘴唇凑近过去,意乱情迷亲吻着桂鸿山的手,而后竟然用舌尖探了一下,猫儿似的,殷红划过他的手背。
桂鸿山打开拳头,将药丸给了他。
传膳时燕琅玉精神不济,吃了点鱼汤便开始犯困。这天晚上两人和衣躺下时,燕琅玉是主动凑过来偎着他睡的。
偌大的殿宇空荡荡的,坐在高阶之上,百官跪拜三呼万岁,他心中不可说是没有快意,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空落落的,胸中如有深壑,无法饱足。在这一晚,桂鸿山似乎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无与伦比的满足。
次日离去后,桂鸿山脑中还总有昨晚燕琅玉的小意温柔闪回而过。
他传了章见喜觐见。
章见喜告诉他,大略是他身上或衣物间沾了阿芙蓉的味道,而燕琅玉犯在瘾症中,便会如此。
桂鸿山沉默了很久,又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章老,有什么药能让人永远记不起事么?”
章见喜略略抬起头。
新皇背对他,负手站着,眼睛望向殿外青灰高远的天穹,神色教人揣摩不透。
一阵沉默在殿中蔓延。
章见喜缓缓地说:
“皇上,每个人自有他的路要走。这条路如何,都是天意。”
“逆天而为,得来终究是一场虚幻。镜花水月,终是幻影。”
“皇上又何必强求。”
章见喜苍劲的声音在殿中幽幽回响,犹如仙者醍醐。
桂鸿山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