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深深叹气:
“不单是韩歧。前太子尤其看重各边封疆大吏与镇关督帅。四年前,听闻桂朔死在狱中,震惊异常。可当他奏请先帝为桂朔平反时,桂军已经焚旗兵变,一切为时已晚。此事便搁置了。”
“奏请平反?”桂鸿山将信将疑,“他那年只有十二岁。”
梁青:
“有卷宗可查。”
“前太子少年临朝,心机远胜先帝。”
一阵沉默。
桂鸿山丢下一句话给梁青,起身离开煖阁:
“让户部奏来账目,再议兵事。”
新皇幽暗的身影绕过游龙藻井,转眼湮灭在大殿深处。
*
一番议论之后桂鸿山觉得胸中躁郁难以纾解。他没有立刻回去,只是独坐殿后冥思。
这时刘安在殿外请见。
桂鸿山听到来者是刘安,眉间阴郁略略舒展:
“琅玉有事?”
刘安:“皇上,他说想回一趟钟毓宫。”
桂鸿山才舒展的眉头又拧了回去。
本就心情不畅,一听燕琅玉要回去,他更是没好气,语气不善道:
“正住得好好的他又怎么了?”
刘安不知道他哪来的一股火气,只好低顺道:
“他说……猫还在那里。”
桂鸿山不出一言,面目五官都隐没在暗处,瞧不出真章。整个大殿气氛凝冷,刘安心里更加没底,不敢再说下去。
他竟有空去关心一只猫饿着没有。
怎么不关心关心……呢?
桂鸿山脸色更为阴沉。
刘安谨慎小心地又说:
“他说了,一只猫本不算什么。只是那只白猫儿是皇上选来给他的。这一片心意虽是皇上举手之劳,但他时时挂念着,总怕猫儿养得不好,是辜负了皇上的心意。”
桂鸿山沉默了须臾。
再开口时,他语气陡然轻快:
“他真这么说?”
刘安:“千真万确。”
“还说……想劳动御辇。以防刺客扰宫。”
刘安察言观色地小声道:“当然,若皇上不忙,也可以和他一起过去看看。”
“半个时辰前他就让奴来传话了,还吩咐若是皇上与朝臣议事正忙,就晚些再禀皇上。”
桂鸿山一言不发闷声站了起来,脚步倒是动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