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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欢将崖蜜倒入石臼时,晨露正顺着瓦当滴落。臼底的翡翠色碎屑遇蜜即融,泛起细密的金砂——这是昨夜从卤汁里滤出的秘料,混着桂花能催发异香。她舀起半勺递到鼻尖,忽然听见梁上传来极轻的裂帛声。
"姐姐的琴弦该上油了。"沈清欢头也不抬地研磨花料,"《春江花月夜》的泛音段,第三品走了调。"
林婉儿的红裙拂过晒匾,惊飞了偷食的麻雀:"苏景明花了二百两,买通牡丹坊的调香师。"她指尖弹起粒桂子,正中梁间蛛网,"那老货说你用的不是桂花,是岭南的鬼针草。"
沈清欢将石杵往臼底重重一磕。金砂混着花汁溅上窗纸,映出个佝偻的人影。她突然扬声:"王妈,把新收的桂花搬去后院曝晒。"檐角人影应声晃动,抖落几片带齿的桂叶——正是苏记粮行特供的防伪标记。
午时的日头爬上飞檐时,第一笼桂花圆子刚出屉。林婉儿拨动琵琶的刹那,甜香裹着热气漫过朱雀桥,连对街茶楼的茶客都伸长了脖子。穿金戴银的贵妇们攥着盲盒腰牌,绢帕掩不住喉间的吞咽声。
"这香气...莫不是掺了龙涎香?"绸缎庄的刘夫人捏着圆子不敢下口。沈清欢笑着掀开蒸笼布,露出垫底的陈年橘皮:"夫人好灵的鼻子,这是南诏贡橘的果皮。"她故意将橘皮翻面,露出御用黄绫的残边。
人群霎时沸腾。银锭砸在柜台上的闷响惊得账房先生掉了笔,林婉儿拨弦的手势越发急促,仿佛在为这场饕餮盛宴助兴。斜对面粮行二楼,苏景明的算盘珠突然爆开,檀木碎屑溅上他残缺的左手。
暮色初临时,沈清欢在灶膛灰烬里发现块焦黑的橘皮。本该完整的黄绫残片缺了角,断口处残留着细密的牙印——这是宫中验毒太监惯用的伎俩。她将橘皮浸入卤汁,浮出的油花竟拼出个"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