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听芸包了满满一锅饺子,做了些手工小点心,打包好塞到儿子行李箱里,千叮万嘱,直到七点半才结束了维持一个多小时的单方面洽谈。
楚凉易倚着门框,世间尘缘妙不可言,曾离去的人,说不定会在某时某刻再次相逢。
曾经相爱过的两个人,这一世跨越南北,再度相遇。
按常理,楚凉易并不需要睡觉。
林白序洗完澡穿着衬衣出来,头发随意擦了几下,习惯性等着自然干,身上还带着湿热的水汽,发梢滴着水,浸湿了衣料。
记忆恢复过半,林白序在楚凉易面前没了拘束,笔直纤细的长腿包在长衬下,在自己房间里弯腰整理了一遍书架……
衬衣下摆随着一次次弯腰的动作被带起,后背陷下去的地方被遮挡,腰窝打上阴影……
楚凉易目光不禁随之而动,喉结滚动压□□内的躁动,从衣架上抓了块干毛巾罩在林白序头上,动作轻缓的擦着。
“嗯?”林白序直起身,被楚凉易搂着腰坐在其两腿间,后背贴上温热的胸膛,以及下方……那难以忽视的灼热。
耳廓温热,楚凉易喘息有些粗重,暗叹不好,灵魂不稳定总是意外频发。
楚凉易倒真没想过意外会是这个……
“太傅”,楚凉易勾着林白序衬衣的边缘向下扯了扯拂好,“孤现在是鬼身,别勾着孤了……”
林白序红了耳朵,“你先放开我”。
楚凉易叹了声,松开手,“可看不可吃”。
林白序扶额,“暂时忍着吧”。
他倒是不介意,奈何,林家父母主卧就在隔壁。
林白序扯了被子,拍拍身边的位置,“唔,设个禁制也不是不行”,林白序若有所思,抬头对上楚凉易满是无奈的眼睛。
楚凉易在其身边躺下,将人搂进怀中“太傅,前世孤珍宝无数,这一世只余你一人罢了”,既然珍重又岂可随意。
林白序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角度蹭了蹭,“朝安帝……陛下知道吗?”
楚凉易扬了扬唇角,牵起一抹笑意,“知道”。
林白序阖眼,上一世,他什么都没有在朝安帝他老人家面前表现出来,规规矩矩做着该做的事。
夜深人静,
许是耗内力费太多,白日又吸收了那猫妖恶魄的缘故,楚凉易意识昏沉有些困倦。
做了鬼王之后,他很少有劳累休憩的时候,今夜怀中搂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心下安宁,竟是睡了过去。
林白序睁开眼,眼底清明一片,心思飘远。
朝安子元十三年,楚凉易自校场回宫,当时的林白序在朝堂初露锋芒,治国理政之道信手拈来,熟通史书,各个朝代治国之法熟记于心,人人夸赞其才,给足了朝安帝面子。
当时太子已立,昭告天下,朝安帝心有担忧,恐伤兄弟和气,造成兄弟阋墙的局面。
外界皆知,林白序是朝安帝的养子,这大位有太子担着,林白序也该是位王爷,以其才华,摄政王之位无人比其更合适。
太子楚乐泯,善于用人,虚心纳谏称得上仁和,日后必也是位明君,可行事上过于忧愁寡断,心境软,需要人辅佐,真要相比较,林白序更适合这大位。
林白序自请诏书,请朝安帝下令,再度公示,自己姓林而非楚,不插手王朝大权,将自己定于养子的地位。
收敛才华,自此不干涉内政,只有朝安帝问时,答上几句。
初秋时节,楚凉易骑着马匹,踏着秋霜白露回宫,算着时辰等在朝堂殿门之外,朝臣散去,楚凉易等了一刻,不见林白序的身影。
制止了公公宣告,奔进殿内。
朝安帝见自家小儿匆匆进来,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哪知这孩子开口就一句:
“父皇,林太傅呢?”
朝安帝手上批阅奏书的动作一顿,墨迹自奏纸上晕开,“朕并未令白序任其职,你这小兔崽子,那是你皇长兄,老叫太傅作何样子?”
朝安帝重新点了墨,楚凉易自小亲近白序,胜过自己这位父皇,跟着武将在校场半月,一回宫第一时间不是请安,先急匆匆的找皇长兄,活像是怕丢了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