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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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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琼花”这个名字源于之前一个江南歌姬。据说这个歌姬名为“琼花”,生来善舞,身上常带着一阵花香。某次先帝来江南,一眼看见了她,将琼花带回了宫里。

巧的是这“小琼花”长得极像她,但却并不擅长歌舞,反而爱好棍棒的拳脚功夫,时不时便要去武馆偷听上课,让她父亲好生苦恼。

可小镇的人总劝刘肖道:“老刘好福气,闺女这么有能耐,将来铁定不能被人欺负了。”

当时的刘刺史还是个楞头小子,只会天天种地补贴家用。“小琼花”虽然人小,但懂事得早,每天都帮着父亲做活,日子也算是过得去。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黄金掌”归来的那天。

即使这个小镇再闭塞,外面的消息也会穿进来,自然大家都知道了那个护卫小太子的大侠。坊间流传着他神乎其神的事迹,诸如一人可当百万敌,一掌扫清不平事等等。

等到“黄金掌”到小镇的那天,人人都挤在路两旁,翘首看着那大侠究竟长得什么样子,有没有三头六臂。

可看着看着,便有老人奇道:“这不是当年的李家小子吗?”

原来“黄金掌”便是曾经他们镇上李氏武馆的少馆主!

这下可不得了,自己镇子上出了个名人!

多少年风平浪静的小镇这下可掀起了惊涛骇浪,“黄金掌”住的地方每天都有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拜访。

而又有人想起来了一件事。

那刘肖不是他李兆和的发小吗?

于是连带着刘肖都受到了非比寻常的瞩目。碎嘴的几个女人装着不经意去问他:“刘肖,你发小都飞黄腾达了,怎么你还是这幅窝囊样?”

刚开始刘肖不觉得有什么,依旧安心过着自己的生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开始质疑起自己来。

为什么同样在一个私塾读书,李兆和成了大英雄,自己却还在种地?

他偶尔也会觉得有些许的难受,但更多的还是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决计自己也这么大了,若是再报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没什么意义。

可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走在路上有人指指点点,被悄悄说着闲话。刘肖去听时,只“隐隐”听得了“废物”之类的嘲讽。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兆和的到来。

有一天晚上,刘肖家的门被敲响了。一个衣衫破败的男人站在门口,轻声道:“我是赶路人,今夜外有风雪,想在此地借宿一晚,不知主人家可否同意?”

刘肖惯心善,自然收留了他。

那人见刘肖愁眉不展,便询问他原因。刘肖本不愿意在背后嚼人舌根,但实在是这些日子愁云压在心上,不知怎的就与这个陌生人吐露了心声。

哪知这陌生人听完后,笑道:“你是不能超过李兆和了,但你方才不是说你的女儿喜学武吗?”

那是噩梦的开始。

从前那个温和老实的刘肖好像死去了,只留下一个贪心又暴戾的恶鬼。

小琼花的身子本就偏寒,练的功法不对,不知怎的偏偏中了火毒,某次昏死在刘肖面前。刘肖登时吓破了胆,去找那陌生人寻求帮助。那陌生人道他女儿已经无药可医,除了……

除了找到一块玉。

传闻那玉集天地灵气,能生死人肉白骨,具有还魂功效。

那人说,只有这玉能救回小琼花的命。现在这具肉身只能用秘法做成白骨,待寻得那玉,便择日让他们父女二人重见。

“我当时没有死,那具白骨也并不是我。”李江友咳了两声道,“我被李兆和带回家去调理身体,清醒过来才知晓你做的好事。”

她轻声道:“父亲,这么多年你竟不问心有愧吗?”

刘刺史的僵直在原地,梦呓道:“你不可能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早就死了,你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他手中的短刀一直在李江厚的脖子上滑上滑下,眼看着便要置李江厚于死地。

李江友目光一凝 ,手上的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便直直刺向刘刺史。刘刺史吓得撇了刀瘫坐在地上。他呆呆地看着面色苍白的李江友,似乎终于从那眉眼中看出了十年前那个仍活泼好动,会从背后蒙住他眼睛和他闹,口中还甜甜叫着“爹爹”的小姑娘。

可终究还是因为他的错,那个小姑娘烟消云散于岁月洪流里,如今只剩满眼的陌生。

纵有故人重逢,可他这自私软弱得宁可抱着白骨聊以慰藉二十载,也不愿意正视现实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原谅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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